第9章 候監集白少(1 / 1)

一路上曉行夜宿,向東,有路走路,無路就在荒山野嶺間奔走,餓了就吃燒餅和醬牛肉,渴了就找到山泉水痛飲一番,走了兩天後,燒餅和醬牛肉都被石中堅吃完了。為了要找到吃的,不能再走山野之路了,石中堅找到一條向東去的官道,沿著官道行走,漸漸地前麵有了人煙,路邊也出現了稀落的房舍和大片的田地。順著官道走著,前麵有一個推著獨輪車的漢子,推著車子慢慢地朝前走著。石中堅緊走幾步,到了跟前,那是一個年約五十開外的漢子,穿著一件補了補丁的黑色長衫,前襟下擺撩起掖在腰帶上,推著的獨輪車上綁著兩個荊條筐,左邊筐裡鋪了一些稻草,上麵坐著一個幼兒,頭上紮著兩個髻角,眼睛微閉,頭一搖一晃的,好像是瞌睡了一般。右邊筐裡麵則是放著一堆物品,一包一包的不知何物。   石中堅走上前去,走到車子左側伸出右手扶住筐邊稍用力,那漢子便感覺到車子輕便起來,扭頭朝石中堅笑著說道:“謝謝小哥,小哥也是去候監集嗎?”   石中堅笑著應道:“是啊。大叔,您是……走親戚?”   黑衫漢子說道:“是,是到俺女子家去。這不,早些天女兒回家一趟,把這個外孫扔在我那玩玩,沒想到這小傢夥離了他娘還不行,吵啊,鬧的不行,唉,隻好又送回來嘛。”漢子很健談,與石中堅邊走邊說,石中堅便知道了,前麵不遠就是候監集,推車漢子也知道石中堅是要去新鄭縣西北的梅山,說道:“去梅山不近啊,還得有幾天的路程呢。”   和黑衫漢子邊走邊聊,石中堅知道了黑衫漢子姓牛,名再田,家有一兒一女,女兒嫁給候監集一家比較富裕的家庭,女婿姓趙、單名全,上麵老人都不在了,隻有一個兒子三歲,就是坐在獨輪車裡麵的小孩。石中堅也告知了自己的姓名,走了一會兒,石中堅笑著說道:“牛大叔,您這車一個輪子,看著挺好玩的,讓小子推推好嗎?”   牛再田豈不知石中堅是看自己累了,要換換,讓自己休息一下,便停下小車,讓石中堅來推,他也確實是累得很了。石中堅推起獨輪車,快步地走著,牛再田在旁邊緊步跟上……   此時,那小孩已經醒了,抬起頭來好奇地打量著石中堅,牛再田對著小孩說道:“小斐,叫叔叔呀,你看外公都累了,是叔叔推著你呢,很快就會到家了……”不等牛再田說完,小斐就喚道:“叔叔,你推車比外公快多了,你累嗎?”   石中堅笑著說道:“叔叔不累,小斐是不是想媽媽了?”“嗯,嗯……”小孩頭點的像雞啄米一般……   跟小斐說著話,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候監集,牛再田氣喘噓噓地跟在旁邊指引著路,拐過一條街,小斐高興地說道:“到了,到了,前麵……”小斐突然叫道:“外公,我們家門口好多人……”石中堅便看到剛剛還疲憊不堪的牛再田突然朝前跑去,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也加快了步伐,隻見牛再田像是瘋了一樣地跑過去,擠進人群裡去了……   石中堅飛快地推著獨輪車來到門前,因為門口人多,小車不好進去,隻能將小車停在門前靠墻的地方,抱起小斐,擠過人群走了進去,卻看到牛再田倒在地上,口中喚著:“你們要乾什麼,為啥要帶走俺女婿……”   院中有幾個魁梧大漢,一個黃衫胖子扭著一個男人往外拉,兩個漢子擋著一個婦人,那婦人哭著求著,不知在說些什麼……小斐掙紮著往下滑,石中堅把小斐放下,小斐大叫:“媽媽,媽媽,媽……”跑過去撲到婦人跟前,抱住婦人的腿,哭了起來。   一個麻布衫漢子劈手抓過小斐說道:“就是這個孩子,帶走……”婦人拉住小斐的胳膊不放,哭著說道:“不,不是的,這是我的兒子,你們不能……”   石中堅閃身來到麻布衫漢子麵前,在其手腕上一抹,抱過小斐,把那婦人推至一旁,將孩子交給婦人,擰身來到黃衫胖子麵前,在其肩膀上一摸,拉過那男人一起走到牛再田麵前,那男人看到嶽父倒在地上,忙將其扶起來說道:“嶽父,您來了……”   石中堅做完這些也不過就是片刻功夫,院內的人都呆住了,麻布衫漢子摸了摸手腕,眼中露出極其驚恐、忌憚的神色;黃衫胖子不知所以地看著過來拉走趙全的年青人,隻覺得半邊身子還是麻麻的,不敢亂動。兩個漢子隻覺得眼前一花,婦人已被人帶至一邊,並抱著自己的孩子,另外三個圍著牛再田的漢子也就不敢再動了,眼看著趙全把老人攙扶起來,拍打著老人身上的灰塵,扶著他走到抱著孩子的婦人跟前……   看著愣在那兒的黃衫胖子和一眾從人,石中堅微笑著說道:“為什麼要搶人家的孩子,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呢。”他見那黃衫胖子雖然有些胖,但也長得一表人才,顯然是個主事的人,便對其婉言相勸。   黃衫胖子眼神閃爍不定,遲疑地問道:“閣下不是此地人吧,為何要插手我兩家之事,要知道此事雖經官府,也是理論不清的,更何況你一個外鄉人呢,”言語之間雖然客氣,但心中卻想到:“此人看來甚是年青,身手不凡,說話還講道理,不知是何來路,若是……”想著,對手下人一揮手說道:“你們且退下,”又對石中堅一抱拳說道:“在下能否與閣下談談?”   “好呀,”石中堅淡然說道:“是在此地,還是另尋佳所?”石中堅雖自幼跟梅芳姑在深山野嶺之中長大,那梅芳姑不但不教其武功,更不教其習文,但後來與阿繡姑娘接觸、聽白老夫人等的言談、又在俠客島上與多人一起渡過三個多月之後,自然而然地舉止言談均有所改變,加之本性聰明異常,一竅通百竅通,故此,與那黃衫漢子說話時,便不顯拘束,很是得體大方。   黃衫胖子麵露喜色說道:“有請……”右手一擺,朝門外一引,便朝外走去,石中堅朝牛再田點了點頭,也不多言,大踏步跟著黃衫胖子身後走去。那六個像似跟班的漢子也隨即跟上走了,圍觀的人眾也都散了。一時間,院子裡清靜下來,小斐在婦人的懷裡也不哭了。   牛再田看著女婿趙全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要搶小斐?”趙全看看媳婦,又看看嶽父,想說什麼卻又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石中堅被黃衫胖子引到一家酒樓,酒樓裡的人見了都叫:“少爺……”黃衫胖子不理不睬,直上二樓,在二樓見到一個美貌少婦不叫‘少爺’卻直接說道:“你……”可看到其身後的陌生人時,就不言語了,轉身要走,黃衫胖子低聲說道:“去叫人送上茶來,要好茶,馬上備幾個最好的菜送上來。”推開一間房門,把石中堅引入室內,這是一間雅間,一般隻有達官貴胄才能進入的房間,房中的布置素雅而極有格調。黃衫胖子指著室內方桌旁上座的位置讓石中堅入坐,石中堅也不太懂得這些入座時分上下的講究,便不客氣,直接過去坐了。黃衫胖子也不等茶水上來,快言快語地說道:“鄙人姓白,名少傑,並非豪傑,隻是在候監集薄有名氣,故此人稱‘白少’,不知兄臺尊姓大名,若有怠慢之處,在下給兄臺賠禮。”說著,抱拳躬身一揖。   石中堅見此人如此禮數,便也不好意思了,站起來也抱拳行禮道:“白少,不必多禮,小子姓石,名中堅,一介粗人,今天與牛大叔結識同行,不曾想遇到此事,心下頗多疑惑,不知白少能否告知在下其中緣故。”   白少傑聞言,稍有遲疑,似乎有甚難言之隱,石中堅便說道:“若是白少有甚不方便說的,那在下就告辭了。”說著,就起身要走,白少傑臉色一變,頓時顯示堅定之意,說道:“不,石壯士,稍安勿燥,不是不方便說,隻是說來話長……”此時,一個小廝送上茶水來,把茶杯與茶壺放在桌上,白少傑說道:“你下去吧,讓廚房安排酒菜送上來。”小廝答應躬身退走,把門帶上關好。白少傑端起茶壺給石中堅倒了一杯茶水說道:“石壯士且坐下喝茶……”讓石中堅在主位上坐下,自己則在石中堅左側坐下相陪並說道:“其中緣故,多有曲折,請石壯士聽在下言來……”   白少傑的父親白朗是老來得子,但祖輩往下人丁稀少,從上三代起便是一脈單傳。在白少傑五歲那年因自幼多病,被少林寺一位高僧化緣遇見,帶入少林寺打磨了整整一十三年,習得一身好武藝,十八歲那年歸家省親,父母皆老,二老見兒子長大成人,身強體壯,一表人才的,心裡特別高興。過得幾年,白母徐氏與白父商量,要與兒子訂親,就是離候監集五十餘裡的牛家村徐氏妹妹來家時,與其姐談及,該村有一奇女子,自幼聰慧過人,琴棋書畫榜樣樣精通、針黹烹飪無一不會,且貌美溫婉,孝順父母,村裡人人誇贊。現在兒子也快二十二歲了,身體強壯,且習得武藝。白朗自然也是同意徐氏的建議,先與兒子談了談。牛家村在離候監集東北角五十餘裡處,村裡牛家有女,閨名蓮英,自小聰慧,習文識字、出口成章、琴棋書畫、針黹烹飪、樣樣都行,聽母親如此誇贊,白少傑自然是要去姨家走上一趟了。可是在姨家住了好幾日,卻無緣得見,隻因其女名聲在外,自己則深居簡出。姨娘倒是常去其家,關係也好,也托媒人過去說媒,隻是沒有消息。姨父無事侍弄幾畝薄田種些果樹、莊稼之類。兩個女兒均已出嫁,一個嫁到開封;一個嫁在本村離得不遠,能時常回家看看父母。家中再無有他人,外甥來了,姨父與姨母都很高興,特別是姨父,簡直是把白少傑看成是自家的親兒子一般。這日,白少傑閑著無事,便告知姨父一聲,要出去走走,姨父說道:“你若閑得無聊,就到果園裡去玩玩,有些果子也熟了。”此時,也近中秋,白少傑答應一聲就信步出得門來,自小就常來姨家玩,對村裡也是熟悉得很,向左一拐,就進了第三家院子,見院內無人,就高聲叫道:“蓮花姐,蓮花……”還沒叫兩聲就聽“誒——”的一聲“來啦。”隻見從屋內走出來一個少婦,長得豐腴端莊、普通農家妝飾,左手牽著一個約三、四歲的小兒,那小兒:一雙發髻眉目秀,粉妝玉琢極可愛。少婦口中說道:“嗬,少傑來啦……”低下頭笑看小兒又說道:“小智,快叫舅舅。”   小兒一蹦,從房簷下的臺階上跳下,跑到白少傑的麵前,說道:“師傅,徒兒給您請安……”說著,就要跪下,白少傑一把抱起,說道:“小智,你可有偷懶……”小智抱著白少傑的頭,在他耳邊悄悄地說道:“舅舅,小智不曾偷懶,早起習武,下午習文,不信,您問俺娘。”那小嘴巴緊靠著白少傑的耳朵,口中的熱氣哈到他的耳朵裡,癢癢的。白少傑扭過臉來在小智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說道:“如此甚好。”扭頭看向那少婦笑道:“姐姐教子有方,小智越來越有出息了。姐夫呢?”“你姐夫出門已近半月,進貨去了,估計再有一、二天就能回來,你怎有空過來?”   白少傑笑道:“姐姐幾天未曾回家,小弟前來探望姨父、姨娘,在家無聊出來轉轉,順道過來看看姐姐、姐夫和小智。”這時,小智趴在白少傑的耳邊說道:“舅舅,您放我下來,老師等得久了要打手板的啊。”白少傑便放下小智,牽著小智的手,奇怪地問道:“什麼老師,姐姐,你給小智請先生了?”少婦看了小智一眼說道:“小智也到入塾的年齡了,就請了個老師在家教他習文,小智倒也認真,三字經、千字文都學了一些,什麼聲律啟蒙也讀著……”說著,看向小智的眼神露出慈愛的目光。白少傑放開小智的手,小智蹦蹦跳跳地進屋去了。看到白少傑眼中的疑惑,少婦說道:“小智的先生就是本村的一位飽學之士,學富五車,琴棋書畫無所不精。本來是每天小智都去她府上去學的,這段日子,你姐夫不在家,就把她請至家裡來了……”   白少傑聽後心中暗喜,卻不露聲色,淡定地說道:“哦,小智乃是吾徒,入塾從師習文理所當然,小弟一百個贊成,今日偶遇,則是有緣,姐姐能否引見……”不待白少傑說完,少婦一口回絕道:“不能。”白少傑心中一動,臉上卻故意露出疑惑之色,少頃,即又淡定說道:“既不方便,小弟告退。”言罷,拔腿就走,少婦抬手,欲言又止,白少傑已走到院門口,忽然,小智跑了出來,叫道:“師傅且慢……”白少傑並未回身,隻是步下緩了,嘴角微揚,開心極了,小智接著說道:“師傅,俺老師有請。”   白少傑轉過身來,淡然地看向小智說道:“小智,你是說你的老師要見我,是嗎?”   小智說道:“是啊,老師讓學生出來請媽媽和舅舅進去一敘。”   少婦睨了白少傑一眼,也不言語,牽著小智的手朝屋內走去。白少傑則大步跟隨其後走向屋內。一進屋門,白少傑就停住了腳步,他看到一位相貌出眾、落落大方的少女,微微含笑地站在那裡,妝束樸素大方,極有品味,讓人看了後還想再仔細看看,並非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貎,隻是耐看而已。‘這就是遐邇聞名的奇女子牛蓮英’,白少傑隻發愣了一瞬間,立時抱拳說道:“在下白少傑冒昧打擾,實感汗顏,若所料不差,您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奇女子……”那少女微微一笑,輕聲言道:“不敢承白大俠謬贊,小女子牛蓮英,一介布衣,何奇之有,倒是久聞白大俠武功高強……”隻聽那少婦‘噗哧’一聲笑道:“行了,行了,你二人酸不酸呀,少傑是我姨媽的兒子,蓮英是我本家的姐妹,都是自家人,坐,坐,你們一個是教武的師傅,一個是教文的老師,小智是你們的弟子,今後,孩子習得文武藝,都是你們的功勞,小智以後是要孝敬你們的。”   牛蓮英說道:“蓮花姐,你有個好弟弟,也有個好兒子,真是羨煞人了。”   三人坐下,小智則跑出去了,牛蓮花也不管他,看一看白少傑,又看一看牛蓮英,戲謔言道:“相見便是有緣,少傑剛才不是要讓姐姐引見小智的先生嗎,這位便是學富五車、才高八鬥的奇女子牛蓮英,可不是老學究,人家比你還小些吶。”   白少傑忙立起抱拳躬身說道:“久仰,久仰。”   牛蓮英奇怪地笑著說道:“白大俠,小女子足不出戶,你久仰什麼……”   石中堅聽白少傑訴說因緣,正說至此處,,有人敲門,白少傑說聲:“進來。”   門被推開,有幾個下人端著食盤,陸續走了進來,將菜肴、酒壺等擺放在餐桌上,打斷了白少傑講述認識牛蓮英的過程,下人將酒菜擺好下去之後,白少傑拿起酒壺給石中堅的酒杯裡倒滿酒,又給自己的杯子裡滿上,雙手端起酒杯說道:“石壯士,請。”石中堅也雙手端起酒杯說道:“白少,請。”二人都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白少傑拿起筷子,指著菜肴說道:“幾個家常菜,不成敬意,石壯士隨便吃點。”又拿起酒壺給石中堅麵前的酒杯裡滿上酒,卻讓石中堅先吃菜。少頃,又有下人送上來一大盤白麵蒸饃,石中堅早就餓了,長這麼大,何曾見過如此豐盛的菜肴,答應了一聲“好。”也不客氣,放開吃了起來。白少傑本是豪爽之人,見石中堅如此爽快,便不多言,也隨著石中堅大吃起來,片刻之後,二人酒醉飯飽,讓下人收拾了殘局,奉上香茗,坐下後,石中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好奇地問道:“白少既然認識了那位奇女子,就當請媒談婚論嫁了吧。”白少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是啊,我在姨家住了一個多月,與她也見了好幾次麵,雙方均覺得相見恨晚,姐姐和姐夫也促成我們,那差不多是四年前的事情了……”白少傑眼中似有淚花閃爍,停頓半會才又緩緩說道:“我們相識之後不久,家中已請下媒人兩家說合,雙方家裡都同意,隻是女方家裡並不知我們私下裡已經很是情投意合了……”說到此處,白少傑臉上顯得有些愧疚的神色,卻突然轉了話題問道:“石壯士可曾聽說‘俠客島’之事?”   石中堅笑道:“俠客島嗎,小可倒也去走了一趟,也曾遇見過那少林寺的高僧,妙諦大師……”   白少傑大驚,看著石中堅不敢相信地說道:“你,你去過‘俠客島’,還,還見過吾師祖……”   石中堅淡然笑道:“是啊,妙諦大師武功高強,這次平安回歸,想必是要更上一層了。”   白少傑說道:“師祖回來,剛好救了在下,也算是在下命不該絕……”   石中堅不解其中之意問道:“白少,你……”白少傑苦笑一下,也不隱瞞,就把自己如何受傷、如何被師門救回去、因重傷命門,垂危之際,師祖回歸才得以保全性命,卻從此失去了生育能力之事毫不隱瞞一一道來,把石中堅聽得連連嘆息,唏噓不已……   正因為此,牛家人聽到風聲後,探明此事便有了悔婚之意,而牛蓮英卻不同意退婚,但又拗不過父母以死相逼,兄長也頻頻相勸,加之白少傑當時知道自己傷勢嚴重,也不想連累牛蓮英,在稍稍清醒時,便與父母言及退婚之事,並托人帶話到牛家提起退婚。後來,一直與父母都在少林寺旁居住,再沒去姨家了,在牛蓮花來看他時,也委托蓮花姐勸蓮英另擇人嫁了以免父母為難雲雲……   石中堅聽得有些糊塗便問道:“那日,白少與趙家發生的事……”   白少傑便說道:“趙家娶的媳婦就是牛蓮英……”“啊……”石中堅恍然大悟,卻又不甚清楚,詫異說道:“那,那孩子,那孩子……”   白少傑囁嚅說道:“石壯士莫要笑話在下,那之前,唉,之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那是三年前,與人爭鬥傷及腎府命門,被師父救下,自知傷到要害處,不想連累人家,又聽說牛家有悔婚之意,便也順水推舟,托人過去提出退婚,也不知道那孩子其實是我的血脈,隻到孩子出生兩年多了,才聞聽得一些風言風語,直至師祖從俠客島回歸,將在下的傷治愈,但是身體是復不了原的。其後找蓮花姐詢問,蓮花姐也不甚清楚,而此事也不能太是聲張,卻聽得趙家露出音信,說是蓮英又有了身孕……”   石中堅這才聽明白了一些,說道:“你,你是想把孩子要回來……”   “是啊,可這……”白少傑悔恨莫及地說道:“在下私下裡找那趙全談了幾次,並許下給他三百兩紋銀,可,可……”   石中堅說道:“是趙全不允,還是其妻……”白少傑說道:“此事吾也難明……”   石中堅看著白少傑那左右為難的樣子,心有不忍,便說道:“此事嘛,確實有些那個,怎麼說呢?”石中堅閱歷淺,又沒文才,所以也就不知如何說才好,白少傑說道:“棘手。”石中堅摸了摸頭,不解地看著白少傑,也不怕白少傑笑話,說道:“我不識字,也不會掉文,你急瘦了也沒用的。”   白少傑苦笑著說道:“石壯士說笑了,棘手是說此事如手抓荊棘,有些剌手,文字上便是‘棘手’,其意便是不好辦。”   石中堅誠懇地說道:“謝謝白少,小子知道了,棘手便是剌兒紮手的意思,對,此事是有些紮手。”想了想又說道:“白少莫急,此事嗎,待在下去趙家找牛大叔談談,或許還有商量之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