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眾人,安東想起“行者”武二信中所言,“凡吾社同誌則相見必以暗號以示,五指張開,代表五族一家,分別在海外發展。掌貼心房,代表根在此心,血脈在此,以心守之,誓死此生不違此誌也。”當即依言照辦,將左掌五指張開,然後掌貼心房。 見安東亮出見麵暗號。 眾人也都是如樣張開五指,掌貼心房。 安東說:“五族一家。” 眾人應道:“根在此心。” 安東又說:“神州弟子今何在?” 幾人分別說出他們的對話: “龍的傳人”“王十二”。 “龍的傳人”“貝見我”。 “龍的傳人”“麻黑芝”。 “龍的傳人”“蔡莫測”。 “龍的傳人”“白天方。” “龍的傳人”“吳戰。” “龍的傳人”“宋元明。” 卻是賣蘭花豆的,叫王十二。僧人叫“貝見我”。那年中年婦女麻婆,真名叫“麻黑芝”。而那個戴眼鏡的西裝男,名叫“蔡莫測”。 ——原來正式的聯係見麵,在發問暗號“神州弟子今何在?”後,“龍的傳人在吾輩”準確的應答應是各報自己的真實名字,前麵則加“龍的傳人”四字作為前綴,以示“神州龍行社”社友身份。 安東見狀,最後自報:“龍的傳人陳安東。”“土神。” 安東把自己這個名字,加上了一個真實的姓“陳”。 然後亮明他繼承的一個身份“土神。”這是與他魂魄合體的王石師的身份。王石師在“龍行社”裡,還有一個“土神”的身份。 白天方報自己的“神”名:“屠神。”這個“神”名是他爺爺傳他的。這些所謂的“神”,是聯合施展一個名叫“九神鎮鬼”的陣法武學時,各自的站位與所施展的武學名稱,就像叫什麼“金剛拳”“羅漢手”之類神佛之名的功夫。 吳戰報自己的神名“獄神”,這其實是他外公的“神”名,由他代行。 宋元明報出自己的“神”名,這是傳他輕功的老一代宋大廚為他取的。“風神”。而宋元明所學到的輕功,是“神州龍行社”社友“鼓上蚤”時遷一支傳下來的。 王十二說:“心神。” 貝見我說:“耳神。” 麻黑芝說:“影神。” 蔡莫測最後道:“藥神。” 安東望著眾人,道:“八神聚會。” 蔡莫測說道:“獨缺龍神。” “龍神……”安東沉問道。 吳戰回答:“龍神,在國外。他去國外已經小二十年了。” “在國外?”安東想不到,“‘九神’鎮鬼”中,缺少了一位“龍神”,竟然遠在國外。 吳戰道:“我外公說,動用‘九神鎮鬼’是最極端的情況。一般情況下,‘九神’中出現‘六神’,‘六神’中有一位主持,“‘六神’有主”,即可擊敗強敵,不一定都要動用到八‘神’與九‘神’俱至。一般,最多‘七星列陣’”,由七‘神’已夠。” “你外公?”所有人都望向吳戰,眼神不善,因為,龍行社中秘密,不應由外人知道。 吳戰坦然:“我是代我外公來的。嚴格說來,我外公才是真正的‘獄神’。我外公是‘鐵胳膊’。” “‘鐵胳膊’蔡福。蔡老太爺。”眾人齊聲道。看來,對社中掌故,他們都受到過傳承。 這回輪到吳戰問向各位了: “你們是?” 宋元明望了一眼安東,安東向他點點頭。宋元明報道:“‘鼓上蚤’時遷。” “時大伯伯一脈傳人?”吳戰驚道,邊說邊下意識地從宋元明身邊挪開幾步,還捂了一下自己口袋。 《水滸傳》中,“鼓上蚤”時遷,可是位“梁上君子”。人的名,樹的影,潛意識下,吳戰有所反應,也屬正常。 為什麼,“鐵胳膊”蔡福叫蔡老太爺,而“鼓上蚤”時遷被稱“時大伯伯”,或許,內中另有“社中典故”? 蔡莫測隨後道出自己在“神州龍行社”裡所代表的傳人花名:“地靈星,‘神醫’安道全。” 蔡莫測隨後道:“家師祖所傳,分藥、醫、毒三門。我所得傳者為用藥一門。我的職業,亦為藥師。” ——由此可見,一個“神州龍行社”社友的後人與傳人,原來並非隻傳一人,隻有一人的。 白天方向蔡莫測一抱拳,道:“原來是安太醫一脈傳人。當年,先祖曾蒙尊師祖救過命。” 蔡莫測身子微微一側,避過白天方所行謝禮,問道:“令祖老前輩是?” 白天方報道:“社內人稱‘操刀鬼’。操刀鬼曹正。地稽星也。” 蔡莫測還沒與白天方遞話,旁邊麻黑芝笑道:“哦,原來是屠伯太爺一脈。” 安東在旁一尋思,可不,白天方既是“屠神”,他繼承的他祖父這一支,可不正是屠宰一業,人稱之為屠伯嗎? 白天方與蔡莫測都望向麻黑芝,希望聽到麻黑芝所繼承自哪一支社中人脈。 麻黑芝說:“我這一支,名字有些不好聽。‘母大蟲’顧大嫂。地陰星。因為社內當年分配花名,我的外婆正好是不多的幾個女性之一,就領了這個花名。” 王十二與貝見我互望一下,貝見我向王十二雙手合十,點頭道:“王兄先請。” 王十二一笑,道:“我還以為貝師兄要說:王施主有請呢。” 貝見我道:“既在社內,焉能再作出家人語?這就是在家之人了,社內社友,都是兄弟姐妹也。” “對。四海之內皆兄弟。”安東道,“文學名著《水滸傳》在翻譯成外文時,有一個版本譯成英文,書名就叫《四海之內皆兄弟》。” 王十二說:“我的社內花名,卻是‘鐵叫子’樂和。因為我祖父,當時入社時,公開身份卻是清廷新軍中的一名號兵,負責吹軍號的。地樂星,鐵叫子。” 王十二說著,便從口袋時變戲法似的馬上變出一隻銅鐵之類的口哨出來,含在口中,腮幫鼓動變化,若含無數波浪翻湧,有一條神龍,在波濤中神出鬼沒,然而無一毫聲息出來。 但神奇地是在眾人心中,無聲息地竟然出現一支奇妙的音樂的旋律在悄然響起:《百鳥朝鳳》。 安東第一時間就明白了王十二之神技:“音律通心,可控心弦,可亂心誌。難怪你是——心神。” 王十二含笑道:“見笑各位,這正是王某薄技,或可給兄弟們一點小小助力。” 貝見我見大家都亮出了各自在“社內花名”,也報出自己的花名傳承來:“‘花和尚’魯智深。因為我師祖當年就是一名行腳僧人,主要行腳在雲貴一帶,後蔡鬆坡將軍討袁,我師祖激於義勇參加討袁軍,風雲際會之中,來到了上海,認識了黃興與章太炎,又與杜心五先生等友善。便暗中入了社中,應了‘花和尚’這個名字。” 貝見我說:“其實我師祖與師父,都曾幾度從軍,又幾度出家。後來,我師父他在虹化之前,讓我繼承這個花名,並告知了我‘神州龍行社’的秘密。” 貝見我又說道:“你們不要以為我有什麼‘魯智深’的神勇武功,我所精的隻是一門‘耳報神’的功夫,可由對手發出的一切聲音,而明了其身體信息狀態,其行功路線,這門秘學,可與武林與醫家所傳之‘子午流注’同功。——當然,作為防身之技,幾手粗淺的功夫也是有的。” 麻黑芝說:“我所擅長的,是易容化妝術。可以把人化妝易容得顛倒陰陽,身形百變。因為我可以千變萬化。而我的師父可是最早從事中國電影業的。《定軍山》1905年拍攝時,我師父就是攝影助理了。一戰時,他是攝影記者,到過歐洲報道一戰。我師父當年從事電影行業,因而得‘影神’之名。他壽命老長,我有幸在師父最後十年時,侍候過他,也就由此得了師父各方麵傳授,雖然,僅得皮毛。” 麻黑芝說:“我在京滬兩地往來頻繁,也常去海外,但一直都在電影圈裡。” 安東見狀,說道:“好,既然大家見麵認識了,這進一步的交流,我們需要換地方了。另外,我想,我們也理應該去拜訪蔡老太爺這位社中前輩了。還有,我們這個‘神州龍行社’是繼承前人下來的一個武術團體,但按照我們現在國家法律,這裡有需要處理的遵紀守法問題,畢竟,我們都不是世外的神仙,而是入世之士,自要遵守國家法律進行報備。為此,我介紹一位精通法律的有關部門同誌,來指導我們如何合法處理這歷史遺留問題,同時後麵我們要采取的行動,也要聽取建議,協助有關部門配合行動。對此,在這裡先征求一下大家意見。” 獄警吳方首先應道:“應該這樣,現在是法製社會,我們自要遵紀守法,不能‘俠以武犯禁’。而隻能是在合法前提下行事。”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支持。 安東向吳戰點頭:“你帶路吧。” “是。” 於是,這一行人,便迅速從老城隍廟裡撤出,消失在來來往往在城隍廟裡遊覽的旅遊人群裡。 ----------------- 上海玉佛寺是滬上一座著名佛教大叢林。其創建時,猶還在晚清時期。 清光緒八年,普陀山慧根法師朝五臺,歷峨眉,入XZ,到印度,禮佛後過緬甸,在當地華僑的贊助下,開山取玉,雕成五尊玉佛,並請回普陀山。路經上海時,留下坐佛、臥佛各一尊,即在江灣鎮造廟供奉,稱玉佛寺。 最早的玉佛寺是清光緒二十六年建立在吳淞江灣車站之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由慧根法師的弟子本照法師任持。辛亥革命後,玉佛寺毀於兵火,僅玉佛幸存,一度以盛宣懷舍殫根路(今維安路)別墅為寺,供奉玉佛。 民七,佛寺再度毀於兵火,因而又擇現址重建。重建新寺也因此易名為“玉佛禪寺”。 從民七起,佛教禪宗支派臨濟宗僧人可成法師在今址營建新寺,花了十年“躬營奮築”,從而相繼落成了佛殿、樓閣、齋廚等仿宋寺廟建築群,使玉佛寺“丹艧觚綾,崇閎壯麗,蔚為巨剎,甲於海上”,成就滬上第一名寺之名。 上海解放後,玉佛寺得到SH市人民政府重點保護。1983年,玉佛禪寺被國務院確定為漢族地區佛教全國重點寺院,還在玉佛寺建立了佛學院,培養年輕僧才。 歷史上,玉佛寺駐錫代有高僧大德,學佛參禪傑出者,佛法精深,德高望重,其著名者有諦閑、圓瑛、太虛、應慈、虛雲等。 這天,天修宰介在經過了充分的準備之後,來到了玉佛寺大門之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後,向玉佛寺大門走去。 他,要挑戰當年中國武士的後人與傳人。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要挑戰的,是當年“神州龍行社”中的中國武士“行者武二”的傳人。 “行者武二”的傳人,可是“龍的傳人”——“神州龍行社”的傳人與後人。 天修宰介,將一步步自行踏入他的絕地。 ——從他殺害武者王天師——王天獅開始,他就注定了必定遭到報應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