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白雪如期而至,片片潔白的雪花隨風飛舞,搖曳多姿,像羽毛;柳絮;一片片純凈的雪花晶瑩透亮,飄飄灑灑,好似滿天星河落入城中一般,凈化世人。 隻是這寒冷的雪,卻澆不滅唐生煙一顆炙熱的心,他期待上戰場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在書中他讀到了戰場的豪邁肅殺,在人群中他聽到了戰場上的血腥冷酷,但是他要親自感受一下,感受一下什麼是肅殺,什麼是血腥,什麼是冷酷。 清晨,“青丘”房門打開,唐生煙伸著懶腰打著嗬欠悠哉走出房門,慕見一名壯碩的滿臉胡須的黑金剛站立在門前院中,正在緊緊盯著自己。 來者正是臥罪刑,大唐邊境三大將軍之一。 唐生煙頓感疑惑,又似乎被無形的威壓震懾一般,感受到了臥罪刑身上散發出來殺戮氣息,下意識有些緊張道:您這是在等我嗎?黑大叔。 怎麼?等你很奇怪嗎?臥罪刑好似察覺到了自己太過於嚴肅,換上一副輕鬆的語氣反問道。 感受到黑金剛一般的壯漢似乎並無惡意,唐生煙恢復鎮定,拱手道:不知道前輩此來何事?我們好像並不相識吧。 話音剛落,他身後一道身影緩緩出現,和唐生煙一樣伸著懶腰,嘴裡嘟囔著:是誰這麼早就來打擾我們的好夢,我還沒睡夠呢。 赫然正是砍柴農夫。 臥罪刑看著砍柴農夫,心裡一驚,眼前這個相貌普通的農夫,歷經沙場的自己竟然看不透他。眼前的這個農夫,好像很厲害,有一座山那麼高,又好像沒什麼厲害,像一塊石頭那麼普通。 臥罪刑思慮轉瞬即過,長期統兵上位者的尊嚴讓他臉上沒有絲毫變化,問道:你就是唐溪知的三兒子,唐生煙吧。 我是唐生煙,您是?唐生煙恭敬道。此刻聰慧的他已然猜出,眼前之人必是上一輩的相識相交之人,所以語氣中加了幾分尊敬。 臥罪刑。黑金剛答道。 短短三個字出口,唐生煙卻十分震撼。 您是臥罪刑臥將軍?統兵二十多萬的北境之王。 嗬嗬,你知道我?臥罪刑笑道。 家父和恩師常提起您,而且坊間您的英勇傳聞我唐人皆知,今日一見,是生煙的榮幸。 望著眼前的臥罪刑,唐生煙這段話是完全發自內心的,畢竟對於長期守衛邊境,護衛大唐億萬子民安全的將軍,任何人都是要給予最高敬重之意的。 哈哈,你這小子嘴巴真甜,很會說話,難怪數年前你師傅來時對我提起你時,贊不絕口。三言兩語給臥罪刑哄的心花怒放,瞬間拉近了二人的熟絡感。 嘿嘿,唐生煙狡黠一笑。 什麼是格局!這就是格局。 說幾句對方喜歡聽的話語,彼此都高興,自己又沒什麼損失,聰明人都是如此選擇的。 不知道臥叔叔此次前來,是有什麼事找我嗎? 聽說,你偷跑出來以後,你父親滿都城的找你,甚至驚動了你師傅他們,誰也沒想到在這兵鋒再起之際,你居然跑來了最危險的邊境之地,你可知其中的危險。 我知道。隻是國家安危,匹夫有責,遙想臥叔叔當年,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今日戰事再起,煙雖為儒家子弟,亦可上陣殺敵,或助守城一臂之力也。 臥罪刑緊盯著唐生煙片刻,贊許道:弱冠年紀,有此誌向,不虧是我唐國大好男兒。但是於你父親和師傅之意,恐怕這時候還不是你流血賣命的時候,今日一早你師傅托人帶話與我,讓我送你回到都城,至於你想上陣殺敵,助我守城一事,心意我領了,此刻,便啟程吧,回到都城去,回到那個更需要你的地方。 臥叔叔,我不想回去,我想留下來幫助大家。唐生煙聽聞急道。 就在臥罪刑剛要說話之際,砍柴農夫在身後倚著門框大咧咧的道:臥將軍,他不會有危險的,你盡管放心便是,讓他參與這一場惡戰,對於你們彼此並非壞事,也許境界都會有所提升呢。 臥罪刑聞言微微一震,目光再次聚焦在眼前貌不驚人的農夫裝扮的男子身上,良久,無奈道:好吧,那他的安全就交予您負責了。 言語中很是尊敬,對於眼前普普通通的平凡農夫,總是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既然看不透,那一定就是江湖高手。武人直來直往的思緒,卻有著最敏銳的直覺,就好像對於危險和陷阱的感知一般。 眼前的普通農夫,絕非一般人士。思緒掠過,臥罪刑滿意的看了一眼唐生煙,便以軍中要務為由離開了西爾敦客棧,離開之際,淡淡的感知告訴他,黃羲之就在自己附近,不知為何思慮繁雜,索性便不再去想西爾敦客棧的事了,畢竟是友非敵就好,而且這也是自己的一份守城助力,並不是自己心裡沒底,而是宇文燈和漠馬騎兵的力量確實過於強大了。如果沒有北明城地勢險要的據守,恐怕真要拉出去平原對峙作戰,自己的鐵甲騎兵再驍勇,也不是一倍於己兵力的對手。 緊張的戰前動員與準備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數不盡的石塊;樹樁;弓箭;沙土堆積在城頭,一桶桶火油整齊的碼放在城墻邊緣,避免對方的火箭射中。無數的長矛與兵甲器械紛紛運抵上來,伴隨著北明城內軍誓;禁喧的結束,代表著戰爭轉瞬即來,不可避免。 兵者,國之大事也。 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不可不察也。 望著臥罪刑遠離背影,砍柴農夫灑脫到:大丈夫生於人間,滄海亂世之一粟,人生哪能多如意,萬事隻求半稱心。 唐生煙回頭看了看眼前熟悉的砍柴的,罵道:狗屁不通。 砍柴的淡淡一笑,駁斥道:這可是名家所言。 哪個名家? 我說的。 那不還是狗屁嗎。 就在二人路過隔壁青丘房間一霎那,砍柴農夫輕輕咦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便若無其事的走開了。 今天,雪意初停,路邊矮矮的冬青樹上掛著厚厚的雪,遠遠望去像是一朵朵浪花,隻是肅硝的街上沒有了往日熙熙攘攘的人流湧動,巡邏戒備的兵士整齊的查看著一切可疑的事務。 三日後,臥罪刑帳下士兵來報,遼軍七天後兵臨城下,劍指北明。 殺意漸濃,北風嘯嘯。 唐生煙奉令參與據守城墻北側,一句短短的傳令話語讓他激動不已。 北明城是依山而建,所以城墻的整體既有直線部分,也有部分弧形區域,東西筆直,北側圓弧凸起,等唐生煙憑借手令牌攀上數十米高的北側城墻頭才發現,臥罪刑真是沒有慣著自己,給自己安排的地方真是前線中的前列線,殺與被殺一瞬間。 唐生煙旋即有些恐懼的興奮感湧上腦海,雙手不自禁的有些興奮起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曾經的少年學習至今,終於走到了這一步,二十弱冠年紀,便要看到這人世間最慘烈的殺戮戰場。 少小才學高,心中誌難消,他人戀書筆,我有一把刀。伸手握了握腰間的刀身,長舒一口氣緩解下心中的激蕩,少年的外表是溫文爾雅有點痞痞的,少年的內心是熱血激蕩策馬揚刀的。 如果說之前的北明城隻是秋風蕭瑟般的冷咧,那現在的北明城就是死神滔滔,一片孤涼,南唐立國至此,北明城歷經大小戰役十數次,無論是兵士;隨軍家眷;原住民早已經對戰爭與死人司空見慣一般,今天誰的丈夫,誰的兒子,誰的父親就有可能一去不返,很多時候甚至屍骨難尋,淚早已經隨著一場場慘烈的戰役哭乾,取而代之的是為國守衛邊疆,馬革裹屍才是北明城的精神和榮耀,例如城中吳姓老婦,家中丈夫與三個兒子均死在戰場上,如今最小的兒子仍然在軍中作為一名偏將效力,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忠烈家門,唐王都曾親自上門看望老婦,臥罪刑更是逢年過節必到,可謂是兵士中的極致榮耀。 戰爭,是死神的盛宴。 戰爭,是沒有公平道義可言的。 戰爭,是勝利者的語言。 戰爭的精神,是好鬥勇狠為美德,以失敗求和為恥辱。 真正的猛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此刻,少年緊繃的肩膀上,一隻孔武有力的大手輕輕的拍打了幾下,似安慰,也似鼓勵。 別緊張,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腿都在發抖,腦海一片空白,打完這場仗,你就會變得波瀾不驚了。 唐生煙回頭一看,是臥罪刑不知何時站在砍柴農夫旁邊,拍著自己鼓勵道。 唐生煙的小緊張被人看穿,有些不好意思道:臥叔叔,我明白。 嗯,你已經很不錯了。臥罪刑看著唐生煙贊許道。畢竟第一次上戰場能夠有此表現的已經超出他的預期了,不由得又對唐生煙贊許幾分。 戰場,生與死之地。 決高下,歷生死,定成敗。 戰場是人間煉獄,慘狀歷歷在目,缺胳膊少腿,頭頸分離,皮開肚爛的比比皆是。嘔吐;顫抖;恐懼者比比皆是。 這個少年,有些不同。 臥罪刑又叮囑幾句注意事項後,沖著砍柴農夫微微頷首後,轉身又去巡視城墻上其它城防布置與守衛的情況,一萬名鐵甲軍已經據守在城墻各處,其他兩萬人作為預備役駐守在城墻中部通道內,隨時準備替換墻頭疲憊的守軍。唐生煙看著身邊如若無事,鎮定自若的守城老卒,心中的緊張情緒也緩緩消散,甚至聽著士兵們嘮著各種生活軼事,頗為津津有味。幾日時光就這樣一晃而過,唐生煙每日便駐紮在城墻之上,與守城兵士同吃同住,到了另一批士兵值崗替換之際才下去休息,絲毫沒有世家公子的架子,也博得了一群士卒的認可。 褚安洲,都城,傍晚。 報,一名內侍太監快步進了上書房,啟稟陛下:北明城外,敵軍騎兵先鋒十萬人已抵達,後軍將於明日全部到達。 上書房內,唐王明黃;陸巡與其他兩位中年文士按君臣之位落座在其中。 紅袍中年文士,麵色紅潤,中等身材四方臉龐,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散發著嚴肅的光芒,正是文官次輔南原大學士黃觀。 身旁的藍袍中年消瘦文士年齡較大,瘦骨嶙峋,土黑色的皮膚,鬆弛的眼袋,高顴骨厚嘴唇,貌不驚人,正是南唐文官的第三位大學士,天渡大學士雷克薩。 二人與陸巡一樣,出身儒家,奉儒道。 理念相同,誌趣不同,無礙成為至交好友,帶著相同的理想守衛著唐國,為君分憂,為國竭盡所能,保衛唐國子民。 唐王明黃揮退內侍後,有些憂慮的嘆道:看來生死之戰的第一役即將開始了,隨後,房內四人陷入短暫的沉思,默默無言。 良久,三位大學士異口同聲道:此役,唐國必勝。 邊境的天氣異常冷冽,今天的北明城無雪,風很大。傍晚的天氣還是十分明亮,站在城頭中央的臥罪刑麵沉似水,緊緊盯著城下百米外黑壓壓的北遼騎兵,近月餘的等待終於到了決戰的日子。北遼獨據神州疆域十三洲中的四洲,北疆可謂盡在其手,兵力;人口與修煉宗門均為四國之最,可見遼國的強大。 血紅色的晚霞在漸漸消退,紅色的雲霞驀然沾染了一絲不詳氣息,雙方就這樣死死的對峙著,既沒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沒有任何一方沖殺,就像兩隻狹路相逢的猛虎一般,凝視對峙,誰也不肯率先發動攻擊。 臥罪刑身旁的第一副將千古感嘆道:素聞遼軍驍勇,今日一見,方知盛名之下無虛。城下的遼軍漠馬騎兵排序整齊,雖有十餘萬眾,但卻井然有序,寂靜無聲,可見平日裡治軍之嚴格,這樣一批虎狼之師,散發出的肅殺氣息驚人心魄,十萬騎兵列陣,就算上三境大修,亦可斬於馬下,但是一個國家又能有幾個上三境大修呢,更何況十萬騎兵較於一個上三鏡大修好像更好培養吧。 臥將軍,別來無恙呼?遼軍軍中一白馬將軍騎著坐騎緩緩走道陣前張口道。 說話聲音似乎不大,但是一字一句卻是清晰的傳入到戰場上每一個兵卒的耳中,光憑此一句問候話語,便能凸顯出此人的不凡。 臥罪刑緊盯著遼軍將領,沉聲開口道:宇文光,你來了。 來者正是遼軍正南大將軍宇文燈麾下三大副將之一的宇文光,銀甲白馬紅纓槍,少壯遊俠帥兒郎,正是宇文光的最佳寫照。 果敢剛毅的麵龐上一雙細長雙眸亦是看著臥罪刑說道:對手是你,我不得不來。 手中紅纓槍高高舉起,對著身後的十萬漠馬騎兵高聲道:我大遼國的好兒郎們,認準對麵的唐國三大邊境將軍臥罪刑,破城之日,誰拿住臥將軍,我賞金千兩。 宇文將軍威武,攻破北明城,擒住臥罪刑!十萬騎兵高聲喊道。 就在北遼士兵挑釁之際,一道清脆的少年怒罵如驚天霹靂般的震懾眾人。 你抓你奶奶個腿,看老子把你嘴巴打爛。一道少年清脆的怒罵應聲響起。 十餘萬雙眼睛瞬間齊齊看向喊話的少年身上,正是屹立於北側城墻最前方圓弧處的唐生煙。 宇文光眼中寒芒一閃,舉起紅纓槍指著唐生煙冷冷道:小子找死,城破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唐生煙看著百米外的宇文光,揶揄道:隻怕還未城破,你就死在本少爺前麵了。說罷,做了一幅鬼臉出來,絲毫不在意宇文光的威脅話語。本來肅殺孤寂的戰場氣氛,被唐生煙一句罵罵咧咧的話語攪的頓時有了一絲歡快,守城的鐵甲兵被唐生煙逗的哈哈大笑,起哄向城墻下罵道:抓你奶奶個腿嘞。 宇文光牢牢記住唐生煙的模樣,暗暗發誓,攻破北明城後,第一時間要將這個辱罵自己的少年斬首示眾,現在不是跟他鬥氣的時候。旋即,又將視線轉移到臥罪刑身上,挑釁道:聽說你已達武道瓶頸,在中三鏡停留甚久了,這次就讓我來領教領教你的本事了,可敢出城與我一戰。 臥罪刑聽聞淡淡的回道:你的激將法並無作用,守衛軍士們,聽好了,嚴守各自位置,如果敵人進攻,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是,將軍!數萬守城軍士士氣振奮的齊聲答道。 說完,臥罪刑再也不看對麵敵軍一眼,示意副將千古留下指揮守衛,便回將軍府布置防務去了,隻是臨行前低聲對千古說道:他們隻是先鋒部,不會攻城的,對峙就好。 千古點頭道:是。 正如臥罪刑所判斷的一樣,宇文光率領的十萬騎兵先鋒部隊由於集結的速度較快,才先宇文燈的大部隊早一天抵達了北明城下,以他此刻十萬人的兵力又長途奔襲人困馬乏的現狀,即使他在沖動,再想建立不世功勛,也斷然不會在抵達城下的第一時間便發功攻勢,強行破城。 熱血和沖動,但絕不等於犯傻送死。況且宇文光是宇文燈的胞弟,想當年,宗門內,臥罪刑樣樣壓製宇文光一頭,早就讓他十分不爽,但是在不爽的背後,心中也隱隱有著一絲對臥罪刑的佩服,畢竟能走到唐國三大將軍的地位,其中所付出的艱辛必然是極其可怕的,自己這麼多年如果不是宇文燈弟弟緣故的有意提攜,恐怕先鋒副將這個位置都難以到達。 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的,殺戮的,所謂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年年戰骨埋荒外,古來征戰幾人回。這次信馬由韁的好兒郎們,又有多少能返回故鄉呢?雙方對峙的時間緩緩流逝著,雙方的神經都是高度緊繃,北明城上的士兵不少都是經歷過上次慘烈的衛國戰役,此刻也以摩拳擦掌,巴不得北遼士兵現在就開始攻城,展開殊死一搏,為當年死去的家人們報仇雪恨。戰爭,從來都不會使正常而富有正義的人民感到舒心愉悅,隻會使他們在驚心動魄之餘和家人們承擔著巨大的苦難。 忽然,一陣破空之聲劃破天際。十數道流光箭矢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北明城墻上極速射出,狠狠的命中在第一排的漠馬騎兵身上,隨著箭矢破除盔甲射進身體的霎那,十數名騎兵應聲而到,瞬間斃命。 可惡,你!宇文光怒聲喝道。 宇文光沒有想到距離近二百米如此之遠,城墻上仍然能夠有守城弓弩手準確的命中列陣騎兵,並且能夠穿破厚重的鎧甲,一箭斃命,真是需要驚人的臂力與準確的箭術方可做到。 聽令!後軍轉前軍,大軍後退百米。宇文光高聲命令道。 是,漠馬騎兵帶著憤怒的聲音齊聲應道,後軍掉頭秩序絲毫不亂的後退百餘米,方才停歇下來。隨著宇文光的一聲命令道:號令兵,前去請戰。 是,號令兵中數十人整齊走出陣列,齊步走到剛才列陣之地,站在剛被箭矢射死的十數名騎兵屍體身側,絲毫不動感情一般的將屍體壘在身前形成一堵人體防護墻,避免再次被北明城士兵箭矢射中。 簡易的屍體盾牌遮擋完畢後,數十名號令兵開口喊道:膽小怕死的唐國小兒,可敢出城與我大遼男兒一戰。請戰詞後附帶的侮辱話語清晰的傳入到北明城頭所有士兵的耳朵裡,不禁一陣怒意湧起,千古沉聲道:所有士兵聽令,不要被敵人言語激怒,他們隻要一靠近就萬箭齊發,其他的隨他們叫喊便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想激怒我們出城對決,恐怕是癡心妄想。 北明城守衛的愛答不理,使得叫罵聲越來越微弱,眼見著天色已晚,宇文光隻好宣布就地紮營,派出五千騎兵就地守護,待宇文燈大兵一到,立即攻城,絲毫不給北明城繼續準備的時間。況且此次宇文燈接到的聖旨便是第一時間發動攻勢,為遼國更大的目標做好牽製唐國主力的準備,不可拖遝。 南唐守軍看到遼兵就地安營紮寨,便上報千古,微一沉吟,便令士兵下去將軍府請臥罪刑上來定奪。 一會,臥罪刑冷酷的聲音便在千古身邊響起:他們今夜就在城下原地安營紮寨了? 是的,將軍您看,他們後退了二百米,沿著北明河畔安營紮寨了,看來是想就地休息等候主力部隊匯合了,千古答道。 嗬嗬,宇文光這麼多年了,好像並沒有太明顯的進步嘛,臥罪刑冷冷一笑道。 傳我將令,一個時辰後,八荒你率領一萬騎兵靜悄悄的在城內集合,千萬注意不要發出聲響,準備發動夜襲,記住不可戀戰,襲擾為主殺敵次之。千古,你負責組織好城墻上五千弓弩手做好斷後掩護,一旦八荒隊伍突襲完畢退回城內之際,你的弓弩手要密集射擊遼國追擊部隊,保證後翼騎兵順利入城。方長,我身後這七位大師是法門中人,我已經讓他們設計部分靈符與詭陣,布置於城下百米之內,一會部隊回城之際如果敵軍追擊難破,便請幾位大師發動陣眼,阻擊敵軍尾隨入城。 是!末將領命。三位副將領命而去,隻剩似海副將緊緊守衛著臥罪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