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如今‘藩離八部’之首,耶律霍察。 耶律霍察,年有花甲,幾十年縱橫邊外,連八部而一統,也算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如今讓劍指著,沒半點懼色。 “取我性命。。。” 耶律霍察譏諷的勾了下嘴角,一個眼神遞給身邊人。 身邊親將緊邁兩步,手一揮,三十幾個持槍的就圍了過來,人挨人人擠人,密不透風,將蕭玨圍在了槍陣之中。 “大夏的人都奸猾,倒是你。。。可惜了了。” 話音一落,親將喊了一聲號令,藩子手中的長槍便義無反顧的刺向了蕭玨。 人人奮力,攢勁的聲音喊成一片,槍尖放光,在火把的映襯下發著殺機。 槍尖襲來,蕭玨身形躍起,跳了能有一丈多高。 蕭玨雖得天地造化,成無量之功,可與人對陣之經驗少的可憐,如此躍在半空,當是大忌。 身形下落,已然有十幾根長槍先動一步,直立蕭玨身下,要將他穿個通透。 蕭玨長歌一蕩,所過之處,長槍若狂風折枯草,紛紛被斬了槍頭,腳下又一掃,十幾個木桿就被踢飛,握的緊的,連人也跟著帶了出去,槍陣正中倒了一片。 身形還未落地,莫名的就在空中又向前躥了一截。 長歌連點,若星光一樣的寒芒,就落在了藩子身上,當即就是一個血洞。 蕭玨畢竟是讀書人,未取人性命,不是紮在手脈,就是刺了關節,一時間哀聲一片,捂著血洞坐在地上。 親將叫停了還要沖殺的兵卒,擋在了蕭玨與耶律霍察之間。 “。。。。達爾丹,這人什麼路數。” “看不出。” “可有把握?” “。。。” 說話的正是耶律霍察,與之答話的是他身邊一員親將。 此人身長近八尺,臉龐黝黑,一臉的絡腮胡子,長刀帶鞘握在手上,全身上下緊趁利落,嘴上答著耶律霍察的話,眼睛卻是緊緊的盯著蕭玨。 正是‘藩離八部’第一勇士達爾丹。 達爾丹自幼習武,後拜入大夏玄刀宗,一身工夫可謂精湛,玄刀八斬更是功深造化,已然大成,大夏江湖中可進前五十。 “那就再看看。” 耶律霍察點了兩個親將。 兩人抱拳領命,皆是持刀帶盾,向著蕭玨走來。 蕭玨自信若是發一道劍氣,便可了了此間事,可如今卻不想如此,他沉浸在了與這幫藩子打殺的遊戲裡,就好像貓與老鼠的遊戲,更何況這老鼠還知反撲。 兩人一左一右,距離蕭玨越來越近。 這兩人給蕭玨的感受明顯比不驛站前的要強,一股能量在這兩人身上湧動,又與自己氣海中的不同。 兩人鼻孔噴薄著熱氣,一身覆著的獸皮,都被氣息所鼓蕩。 “殺。” 兩人精氣神已然到了頂峰,一聲喊殺,震人發聵。 盾在前,箭步弓身,推山似黃牛犁地。 刀在後,寒光吞吐,殺伐若猛虎伏草。 蕭玨閃身躲避,腳下一個轉步就錯開了持盾撞來的兩人。 後一個眼看無功,長刀橫掃,正撞在了蕭玨的長歌上。 一時間劍身嗡鳴,龍吟乍起。 這龍吟聲未絕,另一人鷂子翻身,長刀回斬,刀身在空中兜了個圓,刀光如滿月,斬向蕭玨的頭顱。 蕭玨右手用力一推,那斬在劍上的長刀就被蕩開,連帶這人被震出丈許。 長劍再擋,交戈聲再起,劍身上竄起一溜火星,半空中的人又倒飛了回去。 蕭玨有些心疼的看了下手中的長歌,劍身上有一道細小的劃痕,暗怪自己不小心,損了寶劍。 而與長歌對撞的刀卻是斷成幾截,在半空中仿若流星,四散落地。 旁邊的親將解下佩刀,扔到了那人手裡。 兩人一合之內未見其功,還損了把刀,對視一眼,把那圓盾往地上一扔,氣走全身。 頭上汗珠如雨點,麵色似血染,頭頂蒸騰直冒熱氣。 若有江湖人在,定然能識得,這是玄刀門拚命的工夫,燃血燒氣,此戰過後人也就廢了,脈絡似焦炭,活不過半年。 不到兩息的工夫,兩人持著的鋼刀上染了層血紅,氣勁在刀身上卷動,似是火焰般跳動。 一人動一人隨,長刀橫斬蕭玨腰間,速度奔若驚雷,刀身上帶出一片紅光,在冰冷的空氣中,似錦如緞,飄舞著要斷人筋骨。 後一人貼地飛身,從前者腋下鉆出,雙手握刀,側著肩膀,挑山扛鼎般劃向蕭玨,要將他從下至上劃個兩半。 兩人橫斬豎挑,長刀似火,在蕭玨麵前打了個十字。 蕭玨長歌也染色,看著對方將氣力灌入兵刃,他也有樣學樣。 寶劍長歌染青蒙,龍吟鳳鳴斷凡兵。 長歌斜斬,一劍就斬在了十字交叉之處。 寶劍鋒銳不似人間之物,兩柄上好的鋼刀似豆腐般斷成四截,斷麵光滑平整。 兩人的手掌皆斷,凡是在這長劍所斬之處,無不分家單過。 斷指、斷掌落在地上,截麵平整,三息才有血流。 還未等兩人退陣,一聲爆喝在身後響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達爾丹長刀出鞘,飛身而來。 使的正是玄刀八斬其中一式。 天刀降世山河動,玄門正宗怒修羅——玄刀宗。 玄刀宗講究個大開大合,力拔山兮氣蓋世,刀勢磅礴,有死無生。 達爾丹雙手持刀,力劈華山,刀影如滿月落人間,整個人都藏在了刀身的華光之中,一道道刀影連綿不斷,似是追趕著前者,直奔蕭玨而來。 蕭玨眼裡都被這刀華灌滿了,身形驟然後撤,躍出一丈多。 長劍橫架在身前,麵色肅穆。 長刀斬下,卻是未斬在地麵之上,刀氣縱橫,在雪地上肆虐開來,將地麵的積雪攪起,飛雪四散,像小刀子一樣,打在周圍人的皮膚上。 如此氣勢磅礴的一刀,卻能做到收放自若,江湖中已然少有,五十之數怕是說少了。 “蕭玉樓。。。沒聽過你的名字。” 達爾丹把鋼刀往肩上一放,高大的身軀立在那,氣勢陡然而起,真真宛若地獄修羅。 “。。。” 蕭玨沒啥可說的,能聽過他名字的,現在這世道上還能有幾個,就算知道也要說一聲江南神童。 誰能想到當年那江南的小秀才,如今一柄長劍一匹馬,就敢來這千軍之地取人性命。 世道無常多變化,人間歲月換青天。 長劍緩緩抬起,青蒙色的劍身在冰冷的空氣中慢慢的移動,劍尖指向來人。 “呸。。。” 達爾丹也不多言,朝雪地上吐了一口,雙手握刀,橫於身側。 二人激戰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