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徳進了燕城,此時夜已深沉,破敗的燕城夜晚,沒什麼人走動,就是那無家可歸的可憐人,現在也要尋個擋風避雪地方。 幾人走在燕城的街道上,蕭玨白衣紮眼,就縱身躍上了房頂,一口氣一直提著,當真是輕若鴻毛,一點聲響都沒有的遠遠墜著。 星夜燦爛,新月似船。 “阿哥,咱們找個地住下吧,想來那人應該走了。” 說話的是耶律宗徳的親將,看相貌兩人還有幾分相似,應是有血脈相連。 “。。。嗯,去燕城府。” “。。。。。。” 親將沒說話,反正他一直都是聽大哥的,說去哪就去哪唄。 耶律宗徳一行人走了不到一刻,便來到了燕城府,門口和以往不同,站了兩個帶甲的衛兵。 耶律宗徳看著納悶,什麼時候這燕城府還有這個派頭了,燕城城主早就去了梁城才對,就是以前在的時候,也不過是站個家奴,何時換了兵衛。 “你去,就說裴宗徳前來拜會。” 那個口稱阿哥的親將聽了吩咐,也不遲疑,轉身就去燕城府門口報信去了。 遠處的蕭玨看在眼中,疑在心中。 這藩子糊塗了不成,怎麼往這官家住處跑。 更何況李暮川李大哥就在這燕城,怎麼也應當住在這裡,這不是自投羅網不是。 想到這裡,蕭玨坐在屋頂的正脊上,等著看好戲。 足足等了半柱香的功夫,本來等著看戲的蕭玨,卻看見那門口的親兵將這群藩子引了進去。 一時間心中滿是疑惑,這是怎麼回事,莫不是李大哥要把它們引進去再抓? 蕭玨心中有疑,身形一縱,幾個起落,就進了這燕城府邸,未讓人發覺。 半柱香前。 守門的兵衛報信,李暮川正坐在書房中。 “稟大帥,門口一行六人來訪,稱是裴宗徳。” 李暮川聽到來人,手中的書往桌子上啪的一扔,頓時站起身來。 在這不大的書房裡,來回的走動,臉上盡是不悅。 “七日。。。七日。。。” 嘴裡不停嘟囔著‘七日’兩個字,心中暗暗的盤算起來。 又過了一會,才好像下定什麼決心,輕舒一口氣,對門口緩緩說道。 “帶進來吧,其他的帶去偏院,把裴宗徳帶到我這裡。” “是。” 耶律宗徳一行人進了燕城府,他看著府內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就知道不對。 再看兵衛穿著的甲胄,明顯是‘撼山’的軍備,便知道這燕城府中換了人,當是李將軍來了。 “裴先生請跟我來,其他人請跟著這位,他帶你們去休息。” 耶律宗徳的親將們剛要出聲,就被他攔下,示意他們趕緊跟著去,別多嘴。 一行人被分開,耶律宗德去書房見李暮川,親將們去了偏院。 好巧不巧,偏院裡還有個人在,是那青霄派的張誌淩。 當時跟著李暮川一起來了燕城,遍尋蕭玨的下落,找到後就一直窩在燕城府裡,就怕被蕭玨看見。 蕭玨身伏房頂,做了回梁上君子,身形起落一般人絕不可查,隻是一身白衣有些紮眼。 眼看著兩夥人分開,蕭玨自然跟著耶律宗徳去了。 說來也巧,張誌淩在屋子裡待得好好的,暗道以後可不敢再這麼莽了,和先天宗師叫板,真是廁所裡打燈籠,找死! 這些天張誌淩過得都不好,夜裡盜汗,後怕。 聽到院子裡有腳步聲,納悶這時候來的什麼人,來找我的嗎? 又聽了聽,不對,人還不少,便起身將窗戶打開了條縫,從內觀瞧。 一看來人,張誌淩可是認識,畢竟在耶律宗德的隊伍裡待過,這幾個親將他熟悉。 但也隻不過是認識,犯不上出去寒暄兩句,更何況局勢有變,是敵是友還說不準呢。 張誌淩剛要關窗,武人的靈覺讓他不自覺的撇了一眼遠處,一抹白色的身影在月光下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裡。 張誌淩呆愣愣的站在窗縫前。 “誰。。。。誰呢?” 耶律宗德來到書房門口,書房的門已經打開,李暮川就站在書房裡麵。 耶律宗徳抱拳拱手,在院子裡行了個禮,李暮川屏退周圍親兵,讓其進來,耶律宗徳進門、關門。 不遠處的屋頂,蕭玨露了個小腦袋,趴在那正脊的後麵,將所有都看在了眼裡。 心中亂成了一片,想不清鬧不明。 這兩人認識? 李暮川李大哥,撼山軍的總帥和那藩子認識?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呢? 天上的星鬥與皎月,給不了他答案,隻能自己去找。 蕭玨穩了穩心神,口中一呼一吐,再輕輕提了口氣,身形一閃即逝。 在看這裡,人已經不在,轉瞬間無聲無息的到了書房的房頂上,側身趴在屋頂的瓦片上,仔細聽著,下麵就是李暮川與耶律宗徳。 張誌淩再也睡不著,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讓他合不上眼。 起落間形似飛鴻,衣衫飄搖,那一身白衣。。。不是李將軍來時備的東西嘛,不是給了那姓蕭的那位宗師嗎? 不是走了嗎? 不是去邊外斬敵去了嗎? 那這人是誰,穿一身白? 哪個江湖人夜裡穿一身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別人家房頂上跳來跳去? “嗎的。。。。。。” 張誌淩狠狠的在心裡給自己鼓了把勁,找了套黑色的衣服,趕緊換上。 推開了後窗,探頭望了望,沒人。 腳下一用力就上了房頂,雖然說趕不上人家輕功大家,卻架不住他小心,每走一步都仔細辨別,生怕哪一下發出了聲響。 就這麼走了能有一炷香的功夫,翻過了兩個屋脊,遠遠的看見了那白色的身影。 張誌淩趕緊趴在了屋脊後邊,隻露出半個眼睛,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對方發現。 仔細辨別,那白衣人所在的地方,正是燕城府的書房,按理說李暮川現在應該在裡麵。 “要尼瑪壞事了。。。” 心中把一切可能都想了一遍,估摸著要出大事。 剛想到這裡,隻見那白衣身影淩空躍起,不知什麼時候,手中多了一把青色的長劍,一聲龍吟聲響起,仿佛晴空霹靂。 將張誌淩嚇的縮了回去,連看都不敢看,動也不敢動,隨後轟隆一陣聲響,應是那書房的房頂塌了。 “就是他,就是他。。。。。。” 張誌淩想起了這幾日的夢魘,可不就是那驛站外劍斬蒼雲的少年,那個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的先天宗師嘛。 “真尼瑪是劫數。。。” 張誌淩悔的牙都要咬碎了,卻是分毫不敢動。 先天宗師啊,要取他性命,就是跑能怎麼樣,能跑的了嗎? 但願如上次一般,懶得搭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