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內的氣氛瞬間凝滯。 久違的日光照在眾人臉上,卻沒有一絲溫暖。 周九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沒能發出聲音。 既然徐榮之前跟許鏢頭一起,許鏢頭變成了那副模樣,恐怕徐榮也…… 江榆嘆了口氣。 想到這裡。 江榆想起另一個問題。 小五是怎麼回到的槐樹林呢? 哪怕他真能一口氣從亂風山跑到槐樹林,他又是怎樣從魔物群中逃脫的呢? 畢竟強如許鏢師都死在了亂風山,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要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還是得回去問一問小五。 也不知道他醒了沒有。 江榆和沈清泉趁著天剛亮的這段時間,用雲中鶴飛到空中,在亂風山周圍尋找了一段時間。 依然沒有看到徐榮的身影。 隻找到不少瘋瘋癲癲的流亡寨土匪。 江榆和沈清泉又到之前流匪與流亡寨發生沖突的地方看了看,沒有什麼新發現。 眼看繼續找下去也是無功而返,江榆回到洞窟,與周九和宋遠虎商量起回去的事。 “江兄,有個忙你一定要幫我。”沈清泉對江榆說道。 “什麼忙?” 一路上沈清泉幫了江榆很多,江榆記在心裡。 如果是分內之事,江榆不會推脫。 “是這樣的,這些流匪中需要有人和我一起回靖魔司,協助調查。” 事情牽扯到魔種,即使不確定是否屬實,沈清泉仍需要認真調查一番。 “這是應該的。” 沈清泉的說法相當客氣。 到時候靖魔司來了一堆人,別管你願不願意,都得走一趟。 “我跟你去。”宋遠虎主動說道。 幸存的流匪就他們幾個,這些流匪中,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聽到宋遠虎答應,沈清泉仍看向江榆。 江榆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想讓自己也去靖魔司。 江榆很想回一句“關我屁事。” “江兄既然跟血繭交過手,肯定知道一些內情,煩請江兄也隨我同去靖魔司,與宋兄也算有個照應。” 他居然知道內情? 江榆自己都不信。 算了,去一趟就去一趟吧,又不是回不來。 “那我就和沈兄去靖魔司一趟好了。” “多謝江兄。”沈清泉抱了抱拳。 之後眾人不再耽擱。 江榆和沈清泉護衛著流匪們離開了亂風山。 出了亂風山,便是相對開闊的大道。 路上也不再有危險。 於是江榆和沈清泉乘雲中鶴,帶著昏迷的曾叔先行一步。 …… 槐樹林。 傅纓正守在炭盆邊打著瞌睡。 炭盆落著的茶水已經沸了很久,“咕嘟咕嘟”的水聲卻沒能吵醒傅纓。 老瘋頭仍躺在長椅上,望著枝杈交疊的天空。 老人倒不是不困,而是被吵得睡不著。 “別睡了丫頭,再睡壺底子都給你燒空咯。” 老瘋頭心疼地望著自己的茶壺。 等了很久,老瘋頭不見傅纓醒來,沖著傅纓喊了一聲。 熟睡的少女仍未聽見,甚至吧唧了下嘴。 老瘋頭無奈地揪了揪胡子。 “……你家先生回來了。” “先生,唔,先生,”傅纓猛地驚醒,“先生在哪?” 傅纓抹了抹嘴角,睜大了眼睛四處張望。 可望來望去眼前都隻有幾間破蔽的草棚還有老瘋頭一人。 “常先生你又騙我。” 傅纓撇了撇嘴。 “你家先生就是先生,常先生就不是了是吧?”老瘋頭嘆了口氣。 語氣頗為傷心。 “哪有,常先生,您也是先生。” 傅纓把茶水從炭盆取下來。 之前的一夜裡,她多是在燒水。 水涼了燒熱,燒熱又涼,始終不見江榆回來。 我家先生不會有事吧? 她這樣問常先生,老人從不回答。 “你家先生回來了。” 傅纓耳邊又響起老瘋頭的聲音。 “常先生您就別騙我了,我家先生怎麼可能從天上下來,他又不會飛。” 看到老瘋頭視線的方向。 傅纓以為老瘋頭又在騙她。 可誰曾想,空中竟然真的響起了破空聲。 傅纓抬頭看去。 正好看到江榆乘著雲中鶴悠然從空中落下。 木鶴的翅膀徐徐合攏,宛如旋轉的羽舞。 收了雲中鶴的江榆同沈清泉一起抬著曾叔,來到了草棚旁。 傅纓立即放下手中的東西,跑到了江榆跟前。 “先生你沒事吧?” 察覺到傅纓語氣中的緊張,江榆搖搖頭,沖傅纓笑了笑。 “放心吧,我沒事,我先把人抬過去。” 又對老瘋頭喊了一句,“常先生,又要麻煩您了。” “知道麻煩就好,”老瘋頭看向江榆身後。 沈清泉朝老瘋頭和傅纓微微點頭,“在下沈清泉,是江兄的朋友。” 江榆將曾叔帶到裡屋,並排放到了小五身邊。 床上的小五仍未清醒,臉色倒是比之前好了些,帶上了血色。 “小五有醒過嗎?” 江榆問傅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傅纓搖頭,“沒有,就是偶爾說兩句夢話。” “說的什麼?” 傅纓想了想,“就是快跑,逃跑,救命什麼的。” 她聽的不是很清楚,後半夜又在打瞌睡。 老瘋頭過來查看了另一邊曾叔的傷勢。 “沒事,傷的不重,刀傷不致命,他受到了驚嚇才會如此。” 看病過程中,傅纓鬼頭鬼腦地盯著江榆全身看了好久。 最後扯掉了江榆肩上的麻布。 看到那道被刀氣所創的傷口後,傅纓眼睛紅了一圈。 她悶聲道:“還說沒事,這麼深的口子。” “沒事,這不有常先生呢,”江榆安慰道。 “還有腿上。” 江榆隻好將簡單處理過的刀傷都解開。 這些傷口完全沒有愈合,伴隨刺痛。 “我可不是什麼都能救,”老瘋頭瞥了眼傷口,“丫頭,去把水端進來。” “傷口處理起來很容易,重點是傷口裡的東西。” 老瘋頭混著熱水,取出藥瓶,將藥瓶中的粉末倒入。 最後傾倒在那傷口處。 江榆自己也清楚,從受傷到現在,傷口內的刀氣無時無刻不在作亂。 傷口沒有愈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常先生,這些真氣怎麼化解。” 聽到江榆直接問起真氣,老瘋頭沉默了一下,才回道。 “等,一直等到那股力量消失,或者……” “或者怎麼樣?” “嘗試把它們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