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賊門規矩,飛禽走獸功(1 / 1)

天門開後 天藏風 2779 字 8個月前

卻也是穀玉金過於良善,想不通這裡麵的彎彎繞繞。   米明秀便解釋了一句,說道:“這些小賊,去賊門學藝,無論是主動也好,還是被賊門買的,都是在賊門掛了號兒的。出師第一件事,便是要去達官顯貴之家,偷盜一件貴重物品出來,納了投名狀。且無師徒製度,從來都是單線聯係,上線也從來都是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又會選擇一些黑暗的環境和這些賊聯係,讓他們根本不知對方特征……你想,賊門知道他們,還捏著他們頭次大案的證據,隨時都能把他們送入官府大牢。一旦進入,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最慘無人道、暗無天日的折磨,死都不安生。若是老老實實,每一年上繳一定的財物,反倒是可以瀟瀟灑灑。這人都是趨利避害的,自然也知道怎麼選。”   穀玉金一聽,才是恍然,說道:“原來是這樣。一開始就拿住了把柄,然後賊門還躲在了暗處。這些小賊,是隨時可以丟棄的棄子。”   米明秀指了一下地上的賊人,說道:“他若是今年交不上上供的錢,賊門就會廢了他的手藝,將他雙手的大拇指、食指砍掉,以後都不能再靠這門手藝過活。而人一旦沒了大拇指和食指,便是什麼工也都做不了,種地都難,到時候,也就隻有一條死路了。要麼沿街乞討,要麼直接了當,找一棵歪脖樹,自我了斷。”   穀玉金說道:“那賊門該也不會管他們如何賺錢吧?”   米明秀點頭道:“嗯,隻要每年上繳的錢足數,至於錢是怎麼來的,賊門不管。”   說話的功夫,戚正榮就從另一側的口袋裡摸出了一些首飾,一條細碎的金項鏈,還有一對銀手鐲,一塊被人用手摩挲過很久,已經包漿了的佛牌掛墜,一串珍珠耳環。   戚正榮在手中掂了掂,便又放了回去,說道:“這些首飾,看來是從大戶人家偷盜的。既取得大戶,那咱們就不必還回去了,等過些日入了口裡,就把他們兌換了錢財,接濟給窮苦人家。”   又給穀玉金解釋了一句,“那些大戶人家,多不是良善之人。其中雖不乏一些良善,可這些於他們而言,卻是不痛不癢,少了也不會要命,非是著急之事。普通的窮苦人家則是不然,不還回去,便可能要過不下去了。所以,普通人家的東西,一定要還。這種大戶人家的東西,施舍窮苦即可,切記不可在當地施舍分潤,免得好心作祟,反倒是連累了那些窮苦百姓。他們平日裡收租吃糧,多貪多占,魚肉鄉裡。什麼九出十三歸,賣兒賣女的,比比皆是。咱們將錢財散給窮苦百姓,也隻是歸還而已。”   這一說法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可細一琢磨,又有些不對。可再一琢磨,穀玉金卻是認同的。便點頭,說道:“好,叔,我記住了。以後被人抓包,我就說這個是黑劍白刀的戚大俠教的。”   米明秀拍了一下穀玉金的肩膀,笑說:“再告訴他們,還有一個米姑娘,若是不服氣,就讓他們來玄通意極門來理論。若是文鬥,那就比拚內力,若是武鬥,那就勝過我二人刀劍。”   穀玉金說道:“那我就放心了。”   米明秀蔑了他一眼,心說道:“就你這老實樣,怎麼能學會闖禍?若是有一日被人找上門來,也定不是你的錯。你嬸和你叔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教你受了委屈。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問一問我二人的刀劍利否。”嘴上說道:“就你?”   穀玉金問道:“我怎麼了?”   戚正榮說道:“早些睡吧,他,趕明兒一早再做處理。”便將這賊人的那一套工具扔給了穀玉金,“這個你拿著玩兒。”   穀玉金接過來,嘀咕道:“我又不當賊。”   戚正榮說道:“又沒讓你當賊。不過話說回來,這賊門有一門‘飛禽走獸功’,卻是極為不凡的。但凡是可以落手落腳的地方,都能如履平地。懸崖絕壁之上,一塊無依無靠的大石頭,隻有下、側兩麵,他們竟然都能依靠手腳在上麵攀爬、奔逐,比羚羊還要靈活。等明兒問一問他,若是他願說,咱們罰他的時候就輕一些,若不願意,那便不願意吧。”   穀玉金問道:“還能這樣?”   戚正榮“哈哈”一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拍了一下穀玉金的肩膀,說道:“行了、行了,上炕睡覺。”   穀玉金便踮腳上了炕,兩個腳掌和十根腳趾頭上一片灰,看起來黑黢黢的。他便找了布擦了一下,才躺下來。   右手在唇上一捉,保守一念不失,便任之諸多繁雜的念頭生、滅,生生滅滅,如是浪濤一般,簇起了白浪,洶湧著暗流,人在其中影影幢幢,似夢非夢,似醒非醒。恍惚著一場大夢,再醒過來,便已是四更半的時候,屋內屋外,也都快要冷到了極限。   穀玉金睜開眼,看了一陣天花板,隻覺渾身都是飽滿、蒸騰的。仿佛有一股由內而外,膨脹的氣,充盈了身體,也充盈了精神。   他翻了一下身,從仰睡變成了趴著,一抬眼就看到了那賊人。   賊人也醒了過來,隻是知道自己被人抓了,所以一直保持了冷靜,隻是在看。   穀玉金挑了一下眉,問道:“被自己的迷煙迷暈過去的滋味怎麼樣?夢做的是不是特別美?”   那賊人半晌才開口,說道:“我既然被抓了,那是我技不如人,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穀玉金問道:“你怎麼盯上我們的?”這一句話問完,他就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句廢話——他們這一行人,尤是自己,那是何等“出眾”,被人盯上也不奇怪。這不是自戀,而是事實。於是,穀玉金便不需要他回答了,就又繼續問:“你是賊門的人?聽說你們賊門有一門飛禽走獸功,我有些好奇……”   賊人看了穀玉金幾眼,去不說話,似乎已經是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