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銅線花 (4)鉆沙包(1 / 1)

傾魂之春染 何青1311 3500 字 2024-03-17

(四)鉆沙包   黑非洲背著雙手,笑嘻嘻地跑進屋:“咋樣?把你倆耳朵也騙過了哇?”   “呀,沒想到阿拉黑非洲還有格一手!上次迎新聯歡會上,儂早該紮紮得贏了!”   “看儂,滿頭大汗,那,阿拉洗臉盆裡還有些涼水,擦擦哇!”   “洗麵孔麼,等歇再說。眉眉,格是啥呀?蠻漂亮呀!”黑非洲好奇地瞥了眼床上幾隻花花綠綠的銅線花。   “哦,那是銅線花,是用路邊撿額廢銅線頭編來白相相額。茜草教我做額,當然,主要是茜草額功勞!”眉娥笑道,“而且,聽林林講,伊姆媽說額,格銅線花能曉得一個人將來額男朋友、老頭子在哪裡呢!”   “真額?!”黑非洲聞言,跳起來。   “真不真?反正,阿拉姆媽講過,一個女人把銅線花,往空中一扔,伊落下來,花頭在哪個方向,將來,格女人額男朋友、老頭子,就在哪個方向!而且,要是心裡已經有歡喜額人,儂就舉著銅線花,在心裡說三次:收下伊!然後,格銅線花,儂要是送出去,伊收下了,格林啊,就篤篤定定,成了儂男朋友、老頭子!”林茜草手裡沒停,誇張地笑道。   “真額真額真額?!真額嘎靈呀?!啊呀呀,怪不得,儂早早地把全連最漂亮最好額男同誌搶到了手!對啦,儂有沒有送伊——一個銅線花?儂是先送哈薩克一個銅線花,伊才向儂表白,還是伊表白後,儂送伊了一個銅線花?要是真靈,我要寫封信,好好感謝一下儂姆媽!”黑非洲興奮得跳著腳、拍著手。   茜草臉上,不易察覺地陰了一下,隨後,勉強笑道:“我到現在,編額格幾隻銅線花,都在格躂,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呢!不過,儂勿要同我比,我談戀愛嘛,根本不需要銅線花!阿拉格張麵孔,還要啥銅線花?!我做格銅線花麼,純粹為了打發時間、白相相!”林茜草驕傲地仰起頭,拈花一笑,幾根削蔥尖般的細白手指,輕輕劃過自己白皙清麗的臉龐。   眉娥趕忙笑道:“啊呀呀,格銅線花嘛,就是拿來白相相額,儂相信就靈,不信就不靈!反正,我是半信半疑!就當打發辰光了。”   “那,茜草,把床上那些銅線花,給我一個哇?我夾書裡廂,當書簽!剛一進門就看到了格幾隻花花綠綠、嘎漂亮額小東西!”黑非洲不好意思笑道。   眉娥看看對麵的茜草,茜草微微頷首,便笑道:“好呀,田田,儂隨便選一枝!格,可是我和林林忙了大半天額戰鬥成果!”   黑非洲歡天喜地跑過來,選了一枝最大的銅線花,一枚半個巴掌大小的藍枝綠葉紅花,左瞧右看了半天,然後,走到自己床前,順手壓枕下。   眉娥和茜草,相視一笑。   “喂,你們曉得嘰嘎一大早去哪裡了?”黑非洲一頭紮在自己的床上,發出“咯吱吱——”一陣響,兩手交抱在腦後,待身體舒舒服服地躺下後,才神秘地對她倆看一眼。   “哼,看儂神秘兮兮不懷好意額樣子,還不是同啥林鉆沙包,鉆沙棗林、桑樹林、紅柳叢一類去了!”茜草譏笑道。   “啊?!伊同啥林,鉆沙包呀?”眉娥吃驚地。   “哈薩克!我親眼看到額!”黑非洲一揚頭,笑道。   “哈哈,放屁!哈薩克能看上伊個平底鍋!”茜草跳起來,大笑。   “儂才放屁呢!我親眼看見伊拉兩個一前一後,上了去大沙包的那條大公路,人家兩個說不定,早就一見鐘情了呢!”   “也許,人家兩個早就暗地裡好上了!看看看,林林,我叫儂禮拜天儂不要困懶覺,多和哈薩克桑樹林裡麵嘛,多逛逛!沙包洪溝那裡嘛,多鉆鉆!場部嘛,多顛幾趟!今天上午一覺醒來,我就催儂,趕緊去男宿舍叫上哈薩克,要麼鉆沙包,要麼去場部!儂看看,儂看看,啥林叫儂懶骨頭一個呀!哦,儂以為儂和哈薩克從那次割麥子以後,大大方方公開戀愛就行了?!儂要曉得呀,隻要儂一天沒和哈薩克結婚,儂一天就別想太平,早晚叫人家暗地裡搶跑了,後悔得儂鼻青眼腫額,不要埋怨我沒早早提醒儂!”眉娥皺眉,連珠炮似的埋怨著,似乎比林茜草自己還急,心裡隱隱作痛。   “嗯,還是眉眉講得對!林茜草,我看,儂要當心點了!叫嘰嘎搶走了哈薩克,到辰光,儂哭都來不及!”   “哼哼,暗地裡?狗屁暗地裡!眉眉儂急啥急,真正額皇帝不急太監急!哦,我一個禮拜多攢下來額臟衣服,不要洗洗?再說,我昨天在包穀地鋤草額辰光,腰椎彎了一天,酸疼得來!昨晚在俱樂部裡吃完飯時,阿拉就商量過,格禮拜天,好好休息,洗洗衣服,困困懶覺,下個禮拜天再見麵!再再說,那千篇一律額桑樹林、沙包、洪溝、場部,阿拉轉得都不想轉了!”茜草看了一眼旁邊一臉焦色的眉娥,冷笑道,繼而自信滿滿,“眉眉,儂放心!黑非洲,儂勿要眼皮子嘎淺!我可以眉頭都不皺一下地講,格世界上有本事從阿拉手裡廂把哈薩克搶走額人,還沒出世,還沒生出來呢!何況,我早曉得哈薩克同伊要去哪裡了!根本不是去沙包,更不可能同伊嘰嘎一起去!”   “林林,真額?”眉娥半信半疑地看著她,有點迫不及待,“那,伊那去哪裡了?”   “茜草,儂牛皮吹破天了!難不成我老花眼了?在學校早測過,阿拉兩隻眼睛都1.5呢!反正,看背影,就是哈薩克、還有嘰嘎!伊我看呀,哈薩克蠻搶手哦,看上伊額上海丫頭,多來兮!”黑非洲直撇嘴。   “背影?哼,就算真是哈薩克同嘰嘎鉆了沙包,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又哪能啦?等伊見了我,不還得乖乖不打自招負荊請罪賠禮道歉?!哈哈,別說一個哈薩克,就是一個比哈薩克還好上十倍百倍千倍萬倍額美男子奇男子,除非我先甩了伊,我不要伊;伊呢,不可能先甩了我,永遠不會!”林茜草矜持地淡淡一笑,雪白水蜜桃般的鮮嫩臉蛋上,浮起一抹嬌嫩的粉紅。   “啊呀呀,林林,儂不講大話,就不會講話哇?”   “哎呦喂,我今天總算看到一個比嘰嘎老病號還能自吹自擂牛皮吹破天額——牛皮大王、喇叭大王!”   “到底是不是大話、吹牛皮,你們以後睜大眼睛,看著,不就行了?”   屋裡,一時靜了。   地窩子門外,不時傳來火雞“喝嘞、喝嘞”的叫聲。   “林林,阿拉下次再編吧,我累了,想躺一會兒。”眉娥低頭,看著床上的一攤。   “好的呀!”茜草轉身收拾起來,“格紅蜻蜓和白蝴蝶,儂先收起來。那半隻白蝴蝶,半隻玫瑰花,下次再說吧。哎,黑非洲,以後在路上再見到電線頭之類額,別忘了撿起來呀!”   “篤定!”黑非洲愉快地答道。   眉娥起身下床,蹲著從床底下拖出一口墨綠色半新的帆布箱,打開鎖,取出一本厚厚的墨綠色緞麵、燙著一隻金蝴蝶的日記本。   “把格綠蜻蜓、藍蝴蝶夾日記本裡廂。唉,從上海出來時,我還雄心勃勃,準備了三個日記本。格,是最漂亮、最杜額一個。到現在,兩個多月了,哈馬斯才用了十一頁!”她邊夾著銅線花,邊低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