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東洋沖之五 作者卓劍平 澧水,環繞著青山; 白雲,俯瞰著麻城。 我們這個微型版的的七人團,終於登上了“麻王城”。 人人拿出手持終端——手機,忙著拍照,還來了一張合影,以為紀念。不知是誰先提議,要我港(講)哈“麻王城”的故事,師兄們一起善意起哄;劍夫子也不便過多推辭,就用慈利方言講了一個夫子版的“麻王”故事,為方便外地朋友,現把它還原成文字。 且說這“麻王城”,還真是大有來歷,請聽我從頭說起。封建社會幾千年,不斷改朝換代,但是“天下為家”的世襲製,卻始終未變。朝廷生活奢侈,人民苦不堪言,邊遠處的少數民族更是苦不堪言。於是就官逼民反,逼上梁山,揭竿而起的故事時常發生。 慈利縣的地理位置,正好處在洞庭湖平原和武陵山脈相接的過渡地帶,漢族和少數民族雜居,而以土家族和苗族為多。明清年間,多次爆發農民起義。朝廷為此專門設立“九溪衛”,其管轄範圍遠到湖北鶴峰,包括湘西自治州,還有常德的石門/臨澧等縣,其範圍比現在的ZJJ市可是大多了。 冷兵器時代,造反者多半占山為王,其中有一支義軍的頭領,就看上了麻王城所在的山頭。這裡三麵絕壁,澧水從山腳流過,更是天然屏障,隻剩一條陡峭的小路上山,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朝廷派來官軍鎮壓,結果久攻不下,反而死傷慘重。後來隻好采用圍而不攻的戰法,想把義軍困死。但終究沒見成效,關隘上照樣活躍著義軍的身影,還示威性地丟下秧把子——原來這是一個高臺山地,山上有田有地還有水,可以自給自足。 最後官軍買通一個當地人,就地取材,采用“蜂群戰法”——先是收集成千上萬的蜂子,然後運到隘口同時放出去,鋪天蓋地的蜂子嗡嗡嗡地叫著,螫得義軍蒙臉抱頭,四處躲避,亂成一團;官軍趁虛而入,一舉攻下山寨——一群不起眼的蜜蜂,竟然打敗了一支義軍,攻下了一座堡壘…… 至於義軍的頭領,下落如何,卻莫衷一是,甚至連他的名字和相貌都成了一個迷。有人說他姓麻,自然就成了“麻王”,也有人說他並不姓麻,隻是長看一臉大麻子。“王”所在的地方當然得叫城——這大概就是麻王城的來歷。 解放後的“麻王城”,隻是屬於苗市公社的一個大隊(村),現在又和山下的村子合並了,但在“百度”上還能搜到。 ?其實,關於麻王城,上世紀的60/70年代,還有一個現代版的故事。據說麻王城有一個後生兒(青年),長得特帥,又有文化,考起了兵,駐地就在上海,還當上了采購員,走遍了大海的大街小巷。這個後生不簡單,能說會道,與一位當地妹子開始戀愛,後來帶她探親。說是毛主席的家鄉,那個妹子就很激動;又說是苗市,聽說是個市,就大膽地跟著來了;隻見公路兩旁望不到盡頭的山,姑娘有些懷疑地問,“你的家到底在哪裡?”後生實話實說,“麻王城”,姑娘這才放心,好歹也是一個城。還說這個姑娘的身份不簡單,竟然是一位開國將軍的孫女……故事的結局不得而知,其真偽也無從考證,但在那個年代卻不脛而走,後河的人都曉得。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幾百年過去了,秋日的陽光那樣柔和,澧水還是那樣平靜地流著,但麻王城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盤山公路修上山頭,高山蜜桔和烤煙,運到山外,銷往四麵八方。綠樹叢中,掩映著城市般的新房,村民都用上了手機,網絡連通著外麵的世界。山下茶林河,攔腰截斷,修起了水電站,水能轉化成電能,給千山萬壑間的村村落落,送去了光明;山外貓兒峪,公路鐵路四通八達,大小車輛南來北往,真的成了“苗市”。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夕陽斜照,山風蕭瑟,我們一行人開始返程。德章校長和趙老師在縣城翹首以待。坐騎沿著盤山路,輕快地滑下,駛上省道,向縣城飛馳…… 我們這個夕陽紅團隊,帶著圓夢後的感慨,帶著歷史的沉思,在汽車有規律的律動中,微微地瞇著…… 感謝你,麻王城!送給我們奇絕的風光,香甜的麻王城蜜橘; 感謝你,麻王城!留給我們傳奇的故事,還有歷史的啟迪; 再見吧,霸氣的麻王城!…… 【補記】同行者七人:滿校長/譚敦宏師兄/陳宏巖師兄/吳仁才師兄/劍夫子/我老伴肖媛媛/友情司機小吳(吳仁才老師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