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忙忙碌碌中,童大舅恢復的很好,許欣時常在晚飯後散步時,去大舅家看一看,陪他們散步、聊天。 許欣的大表哥童楓,如願和妻子復婚了,在沅市開了家大的服裝店,包括專銷許欣他們公司的金銀花牌的羊毛衫。二表哥夫妻倆,也辭了在漢市打工的工作,在許欣公司裡上班,接替了童大舅的位置。在他們上班之前,童大舅把好話歹話說在前頭,他怕許欣不好意思說,讓夫妻倆守好本份,多做多學,少說少喝,因為二表哥好喝一口酒,喝酒誤事。 大舅一家的日子和和美美,工廠裡的生產,按合同時間,循序漸進的織著。許欣每天在工廠裡轉一圈,就坐在電腦桌前,翻看國內外流行的色調和款式,每一天,都在豐富自己的知識儲備,還給自己定下每天兩個小時的英文學習。 星期六,童惠一家來了南市看望父母。許欣邀童惠和二表嫂去美容店裡做SPA,“哎,欣兒,你這皮膚怎麼這麼水嫩光滑呀,你看,我隻比你大三歲,看看我這皮膚糙的。” “惠惠,許欣有老公天天美美的滋潤著,哪像我們,風裡來雨裡去的,我在漢市打工,一天十二個小時站著,你看我這腿粗的,跟大象腿差不多。嘻嘻嘻……” “哪有,大軍天天工地裡轉,廠裡那麼多事情,都是我操心的事。我們女人啊,生孩子,服侍老公,還要工作,所以,要好好愛自己,天天美美的,才能把外麵的誘惑扼殺在起萌之前。” “欣兒,這就是你育夫之道吧?怪不得,大軍無論在哪裡,看你的眼神,那個膩歪,嘖嘖嘖。”童惠唇角漾起半絲笑意,麵部麵膜的緣故,笑意不達眼底。 “叮叮叮”許欣電話響起,她拿起手機,放在耳邊,“喂,大軍,怎麼啦?” 電話裡傳來劉德軍懶散的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哪裡?要吃晚飯了,什麼時候回?” “哦,快回了,和童惠、二表嫂做SPA,十分鐘就到。” “看看,典型的妻奴,一會不見就四處尋人。哪像我家的,整天就是個悶葫蘆,他從來不找你,我問他,買個手機乾嘛?一個月幾十塊錢的費用,電話都不打一個。你猜他說什麼?” 許欣歪著腦袋看著二表嫂,“說什麼?” “他說這是成功的男人範。外麵的小姑娘看到腰間掛著這個,就往身上撲。許欣,你可要小心哦。哈哈哈……” 聽到這話,許欣白凈細長的手指掩在唇上,輕咳兩聲,唇角往上揚。二表嫂的話音剛落,許欣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怎麼啦?” “告訴童惠,她姑姑來了,讓她快點回大舅家。” 劉德軍話落,許欣就笑嘻嘻地對著童惠說,“催你們回去呢,你們姑姑……”許欣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另外兩個女人都抬起頭,看向她這邊,異口同聲的、驚詫的問,“姑姑?” 童純回了南市,七八年不曾踏上這塊土地。 為什麼這個時候回南市?是良心發現了,知道大舅剛剛做了手術,看望從小寵著她,慣著她的兄長?還是為京城王鑫的事來的?許欣在回家的路上,眉頭上是解不開的愁緒,剛剛美白滋潤的麵龐,神采不在。 童惠和二表嫂打的趕回去,怕那個姑姑在剛剛病愈後的兄長麵前放肆。許欣則慢慢的溜達回家,街道兩邊的路燈已經亮起。 離家不遠,一站路程而已。昏黃路燈下,許欣思緒煩亂,沿著街道邊的桂花樹,慢慢走著。雖然,桂花樹還沒有花開,但樹桿,樹葉都有股淡淡的香草味。 許欣拐進工廠大門,門衛看到她,驚詫莫名,“許廠長,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許欣聽到這個稱呼,有點陌生,好久沒人這麼叫她了,“路過這邊,就進來了。” 辦公大樓的頂層,劉德軍站在走廊裡的窗前,目光隨著許欣曼妙的身姿移動。自從京城回來後,他一直沒有挑起有關她父親這個話題,不知道對於那個生物學上的父親,許欣是什麼想法,劉德軍怕觸及許欣心底裡的卑微。在醫院裡,劉德軍試著和童大舅提及,在京城聽到有關許欣父親的事情,大舅也無解,他說隻有許欣自己走出那個禁錮,她是個要強,又固執的人,如果,她那個父親能化解她心底的魔,那就皆大歡喜,反之,無人幫她走出來。從省城醫院回來,劉德軍一直也沒有勇氣打電話,和他部隊的首長提及許欣的事情,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許欣依然開心著,忙碌著,過著自己的日子,像是在京城跟本就沒發生任何事情。 電梯門打開,許欣走出來。劉德軍迎上前,眉眼溫柔,笑容燦爛的擁抱著她,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然後,攬著她芊芊一握的細腰。眼前的女人,明眸皓齒,膚若凝脂,巴掌大的臉蛋嬌而不媚,尤其一雙雙眼皮的眼睛,清亮完美又乾凈無塵,有一股自帶清純,且不艷俗的純粹。 劉德軍刮了一下許欣的臉龐,剛剛美膚過的肌膚,滑且細膩,讓劉德軍欲火難耐,手停在她的臉龐,不忍垂下。 許欣拍掉劉德軍在她臉上作亂的手指,右手伸進她的寸衣裡麵,狠狠揪一下他腰間的肉,劉德軍倒吸一口涼氣,“臭丫頭,你要謀殺親夫嗎?” 許欣趕緊快走幾步,進了家門。 “爸,媽,吃飯了嗎?”許欣回頭沖劉德軍擠擠眼,抱起搭積木的彤彤,“寶貝,去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夜深,做完運動的兩人,曖昧的氣息濃厚。浴室裡清洗過的兩人,躺在床上相擁而眠。許欣枕著丈夫的手臂,一隻手,一隻腳,壓在丈夫的身上。手不老實的在他胸口畫圈,劉德軍握著她的手,“別亂摸,惹出火來,你確定還能滅?” 許欣又往他身上靠了靠,頓時,像個八爪魚似的,趴在他身上。良久,呼吸勻稱的兩人,誰都沒動。還是許欣沒忍住,昂著頭,看著丈夫,說,“大軍,你說她來乾什麼?是知道大舅做了手術,還是為向玲來的?” 劉德軍睜開眼睛,看著一臉好奇寶寶似的妻子,“肯定是為了向玲的事來的,大舅做手術,隻是她的借口。這個借口多好,顯得她多麼重視這個兄長。你看著吧,明天一定要見我和你。她若要見你,你見還是不見?” “不見。”許欣語氣很堅定,沒有一點猶豫,斬釘截鐵地說出兩個字,就再沒開口,睡著了。 翌日,許欣和劉德軍一大早,開著車,帶著彤彤出去吃早餐,然後去遊樂園玩,彤彤高興的,嘰嘰喳喳不停的說啊,唱啊。可見,還是要經常帶孩子出去,傾聽大自然的語言。 劉德軍說的沒錯,他們出去不久,童惠就帶著她姑姑童純,找來許欣的家。許欣出去的時候,已經交待好公公婆婆,明確告訴來人,她不想見。 童惠打電話告訴許欣,“她和我爸爭吵了幾句,我爸不讓她煩你,她說你拆散了向玲和他男朋友的姻緣,向玲的男朋友叫王鑫,她說你們回南市的第二天,就去了米國。先前說好的,讓王鑫介紹向玲去娛樂圈發展的,也沒戲了。” 許欣拿著手機聽著童惠一通說叨,玩耍的好心情,煙消雲散了。她蔫蔫的坐在一旁,看著劉德軍帶著彤彤玩碰碰車,玩過山車。最後,劉德軍拉著許欣上了海盜船,讓他把心裡的憋悶發泄出來,她坐在上麵,上下六七米的落差,搖晃著。許欣怒吼,狂叫著,淚水如斷線的珍珠,順著臉頰滑落。劉德軍看著她,心揪得痛,下來以後,許欣嘔吐不止。 下午,他們來到一座茶莊。裊裊升騰的茶香,和著淡雅清幽的古箏曲,滌蕩著靈魂深處的那處傷痕。他們要了個包間,彤彤吃過午飯就睡了,夫妻倆人對坐在榻榻米式的茶幾旁,酒精燈上的玻璃茶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一會兒水就開了。 許欣坐在那裡,手法嫻熟的洗杯,投茶,出頭湯,洗茶,出湯。她這一刻,嫻靜溫婉,淡淡的笑容溫和橙凈,劉德軍看傻了眼。當許欣左手示意他品嘗時,她示範給劉德軍看,先輕嗅茶香,再慢品茶味。劉德軍再一次看到了許欣知性美女的氣質。 彤彤睡到三點多鐘才醒來,他們一家三口,又在茶莊裡遊覽了一番,亭臺樓閣,溪水潺潺,鳥語花香。晚餐也是在茶莊的餐廳吃的,簡單的三菜一湯。 星期一上班,許欣就去編織車間,成品檢驗室巡視,安排訂單包裝出貨,忙得不亦樂乎,昨天那一刻的陰霾,一掃而空。她不知道的是,劉德軍去工地之前,見了許欣生母童純,和她說了許欣的意思,至於向玲和王鑫,劉德軍明確的告訴童純,他和許欣沒有說任何關於向玲的事,甚至,向玲受傷,是她自己故意所為的事,都沒和王鑫透露半字。 許欣生母要求劉德軍當著她的麵,打電話給王鑫,無奈,劉德軍隻好照做,畢竟,王鑫還是要給向玲有個交代,童純聽著王鑫在太平洋那頭,給她解釋他和向玲之間,是怎麼認識的,他從來都沒有許諾過要和向玲結婚。至於答應她們簽約娛樂公司的事,等向玲腿傷全好了再說,承諾一定會讓她簽約娛樂公司。 最後,許欣生母,塞給大舅二百塊錢,就匆匆離開了。 晚上回到家,劉德軍把一切告訴了許欣。許欣對這個所謂的媽,挺鬧心的,又無計可施。明明周圍的親人、朋友待她如一家人,卻化不散她心裡纏繞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