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9月,我正式踏入離家隻有幾百米的一所普通小學上一年級。小學不是很大,兩棟掛滿世界名人頭像的教學樓,外帶一個200米一圈的煤渣子鋪的操場。 學校旁邊有一個機械工廠,那個工廠天天做工,有時候聲音大到能蓋住整棟教學樓老師講課的聲音。 在班裡我是特別喜歡早的一個孩子,早上來的最早,中午回家最早,放學走的最早。但有一點,老師布置的作業要麼做的最快,要麼不做。對此,我的班主任經常與我父母親溝通,順帶創立了學校建校以來第一本家校聯係本。當然,這本家校聯係本,也隻是為我單獨創立。 六月下旬的天,中午已經很熱了。沒等老師叫集合,我就輕車熟路跑回家裡。不為吃飯,隻是為了回家看那一個小時的動畫片。 那個時候,我也隻有晚上等做完作業,才能在父母房間看半小時動畫片,而且還隻能在周末。班裡的同學,天天看電視,上學就說昨晚看了什麼好看的動畫片,讓我這隻看半小時的人怎麼解這癮頭呢。 為了看電視,我也是費勁心思。當我看到父母房間門上的排氣口時明白機會來了,因為那個排氣口隻能容得下我一個人通過。 回到家後,我熟練地搬起兩個凳子,疊在一起,從父母房間門上的排氣口穿越過去,再翻了下去,雙腳平穩落地,這一套流程如行雲流水。自認為,比起那部隊士兵的翻障礙訓練,有過之而無不及。 直到那一天,我再一次中午從學校跑回家看電視,正看的起勁,這房門就突然打開了。母親因早上走的急,把文件忘在家裡。中午請假,回來取文件,這就看到我在看電視。 母親大發雷霆,問我怎麼進房間的。我當時嚇得不輕,隻能支支吾吾的告訴母親,從房間氣窗口翻進來的。母親起初不相信,但她一摸氣窗口的位置,很乾凈。加上我衣服胸口是臟的,瞬間眼淚從那傷心的眼神中流出來了。等我長大以後,我才明白那時候母親是多麼傷心。 父親因為在部隊,隻能等周末才能回家,那幾天我過得忐忑不安。等那天放學回到家,父親陰沉著臉,我自己也深知又逃不過父親的鞭策。那飯前的十五分鐘,我又是在軍腰帶下度過的。 又過了幾年,父親轉業到地方,在東城市的一家市級機關工作。而我在原來的小學也沒上幾年,就轉到父親安排的一家市中心的小學,在新的學校度過那最後幾年的小學時光。 也就是在那幾年,每天都是父親騎著自行車,風雨無阻來回接送我上學。而我也隻能在學校吃中午飯,那種中午還能跑回家看電視的機會也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在經過父母親幾年的努力和勤儉節約,我們也成為能在那種簡單維持生活的年代再次換新房的家庭之一。 新房子的樓對那個時候的我來說很高,因為每天上下樓都要爬七層樓。搬了新家後,我每天就是對著各種書本、各種作業、各種習題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過著。那時候的我沒有旅遊、沒有遊戲、除了麵對書和作業,就是麵對那高樓下像火柴盒一樣的汽車。對我來說,換了學校後的那幾年過得一點都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