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阿龍,時光往前走,人亦在步步跟隨著往前,大學這片領域,開的是不止是人的眼界,也令可走的路更多了。五一過後,不久暑假就到,那一年的暑假,阿龍,你在廣州忙了一個月,然後回家鄉又呆了另一個月。我是隨同班同學去了潮州,汕頭,梅州,在異鄉異地裡漂了兩個月,見了些風物,嘗了些美食,曬得一身黑。 阿龍,日月就這樣拽著年輕活力的我們不斷往前奔跑,上足了發條。我們倆各自的生活,在時光的流裡,終於長出了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這間名為自我的花園,已經開始越來越繁茂了。世界如此之大,我們每天都被諸如此類的事與物填得滿滿,太多太多的新鮮等著我們去挖掘,以致於隻有在某些時候突然安靜下來的偶爾片刻,才猛然發覺,我們倆的往來書信少了。 那時候,我自己好像也並沒有想太多的,關於為什麼少了聯係這問題。隻是覺得,一切是順其自然就走到了如此。不過,即便這樣,可心裡還是無比篤定的,篤定我們擁有著的彼此,是不會因如此而丟失掉的。於是,在我的心裡,慢慢就,不知不覺將你往遠處往高處推去,你逐漸站成了遠山,巍峨地橫矗在我心的蒼穹之下。反而那些近在咫尺的身旁的每一位同學與每一件事情,均長成了一朵朵鮮艷的花兒,盛開之美麗,吸引著我的眼球。 阿龍,不懷春的青春算青春嗎?人說,鮮花需要綠葉配。現在係裡班上,出雙入對的漸漸多了起來,大學時光的躁動來得正及時啊,愛情如此甜蜜,誰家少女不心動,誰家兒郎不談情?於是,四季在此刻隻剩下春季,風刮起也隻刮春風,同學間的各種笑淡傳言應著費洛蒙的旺盛而更加生機勃勃了,其中,還鬧出不少笑話。 阿龍,在這裡麵,也有關於我的。傳言我與我的小提琴師傅有聲有色。我師傅是我的同班同學,廣州人,教我拉小提琴,開開朗朗的個性,有種俠女樣的豪爽。我們倆對於這些傳言都懶得理會,該乾啥還是乾啥,傳言便不應自散。阿龍,還有,有一次班裡組織去敬老院慰問,需要大家上報節目,班委湊合我與班上某位女同學唱粵曲《分飛燕》,我們倆排練了幾次,並在演出當天效果滿分,同學們見我們倆在場上配合得如此默契合拍,便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從她們的眉目中溢出的各種朦朧,似花開後的一縷香,縈繞於四周。 阿龍,我倒是無心無肺的無所謂,當笑笑鬧鬧就過去了。哪知這位女同學骨子裡傳統得很,這事給她造成了一定的困擾,直接的結果就是日常見我大多躲著走了,或是聊起事來得先防備著。以至於畢業後的許多年,偶然想起,我還有點擔心,她是否將這事放下了。其實,那時候的我懵懵懂懂,情感潔凈得比一張白紙還乾凈,哪裡會有色心啊。隻能說,在遇見或望見這一片你儂我儂的卿卿我我裡,除了覺得好奇,還是覺得好奇罷了。 阿龍,講起我班的女同學們,那真叫一個色彩斑斕,有趣樂趣十足呢。她們小團體一簍簍,有默認深圳幫的,幫眾來自改革前沿的富庶之地深圳,專業技能強勁,個性十足,氣質非凡。我第一次得聽“鮑魚擦”三字,是在她們的聊天中,狂笑裡響起的,這是一份用來抽獎的搞笑的特殊的生日禮物。我們有潮汕幫,這個群體有兩個顯著特點,一是膚白貌美,楚楚動人,一是說的話算鳥語中的鳥語,三年共處,能聽懂一句算她們輸。我們有雷州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語言方麵與潮汕幫不分上下,均是高山和流水的相會,子期與伯牙的鳴和,這社團聲大大,講是說的,不如講是吼的。大家粗粗烈烈,團結得似隻鐵桶。 還有還有,那時女生住的是四個宿舍,每個宿舍自成一派,各有特色。其中,以自號“蕩蕩”家族的某宿舍最為搶眼。她們不止建了名號,還立有條框。其中,輩分上分著蕩字輩與色字輩,本舍舍友皆蕩字輩長老,而我由於天賦異稟,被她們收編為唯一的外門弟子,獨享色字輩。這門派推崇共同成長原則,修煉的秘籍是雜誌《人之初》,每月一本,悉心鉆研。長老間聊天的話題隻限於分享帥哥,例如體育係的腹肌猛男等。那時候,這門派還專創了一種叫“彈胸帶”的小遊戲,侍候穿著清涼的香肩美人們,令其解乏提神之用。隻見她們偷偷從後背將胸帶拉起,再立即放掉,這一伸一縮間,啪的一聲。遊戲得到了全班女生的認可與推廣,發展成開心時彈彈,上課時彈彈,聚會時彈彈,練琴時也彈彈等,不亦樂乎。無論課堂還是課後,我們男生看著女生們變著花樣玩耍操作,聽著此起彼伏的劈劈啪啪,真是很不好意思地遮住自己的雙眼,苦笑啊。 阿龍,與你囉囉嗦嗦講了一大通,其實隻為留住我心底的某一些特殊的記憶。很抱歉了,現實中,與你的記憶在逐漸越來越少,我們頻道的時空在慢慢離散,有點唏噓啊。你寫到:“身處省城校園,讓我有機會看到了“世界那麼大”,也不由自主地裹挾其中,跟著時代的腳步前行。” 阿龍,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