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女人,你還知道回來?你女兒章小茜已走了。” 安琪一臉疑惑。 “走了就是死了。懂嗎?” 穿製服的女公安年歲和安琪差不多。隻是兩人的麵容有著天壤之別。 一個正氣凜然。 一個輕浮畢現。 安琪臉上的輕佻輕浮不見了。她嚇得直接坐倒在地。 “起來,和我們去局裡配合調查!” “我不去!我要見我女兒。” 安琪嚷叫著,她不信女兒就這樣沒了。 女公安並不和她爭吵,她直接把手銬給她帶上了。 冰冷的手銬增加了她的寒冷,女公安進屋在衣架上取下安琪新買的皮草,披在了她的身上。 冬日的夜,更加漆黑和寒冷。 木直送走林海楣之後,在回去的途中,遇上了江凱。 他剎住了自行車。 “什麼時候抽上煙了?” “以前也抽過,不像現在要靠它來思考問題。” 江凱熟練地彈著煙灰。紙煙的火光映著他焦慮的臉龐。 “別急。事情得一步一步的來。” “想起這些,我就亂套了。總想一下子理出個頭緒。” “抓重點。留下不急的,再一個個解決。” “你說的也對。我現在是兩眼一黑,不知抓哪兒了。” “走,先去吃個早餐,暖和暖和,再作分析。” 江凱想想也對。他燃掉了紙煙,踩地上摁滅了。 兩人走到了對麵的一個牛肉麵館內。人不多。 “每人三兩牛肉包麵。” 木直報了吃的種類。 兩人選了靠近角落的位置。 江凱像倒豆子般,說出了自己的困惑。 木直聽後,給他提出了兩點建議。 一是章叔叔的康服。 二是章美久的身孕。 這兩個的共同點就是養。一個養身,第二個養胎。兩者都需要有人服侍。目前最理想的人選,就是你的媽媽。 江凱突然笑了。他說,“你好像經歷過結婚一樣,這麼老道。” 木直正色道,“我們嚴格遵守楚漢之界。等待功德圓滿的一天。” “祝賀你們!”江凱誠心誠意地說道。 木直臉紅了。他拿過茶杯,喝了一口之後說道。 “叫你媳婦兒去銀行查一下,看她爸爸還有沒有另外的存折?如果有,去租一套一樓的房子,方便章叔叔康服。” “或者問你媽媽要錢也行。” 木直思考了一下,然後斬釘截鐵地說,“最好找你媽要。現在動葉叔叔的錢,有乘人之危的嫌疑。” “找媽媽要理直氣壯,找李叔要低聲下氣。謝謝你!哥們!” 江凱異常感動,他以茶代酒,敬了木直一杯茶。 木直也端杯相碰,“戰勝困難!守得雲開見日。” 江嵐鳳因為沒有江凱的引路,根本不知章美久的家在哪兒。 她隻好提著口服液,去了門市上。 江凱到了江嵐鳳的店中時,她剛好擺整齊所有要賣的貨品。 有好幾樣都缺貨了。 比如豆筍,海帶,粉條。 因為過年,需求量大,不管是城市,還是農村,都要置辦這幾樣東西。 “凱凱,你去哪兒了?不著家的毛病,得改改了。” 江嵐鳳並沒用大聲呼喝的語氣。她平心靜氣的給江凱說。 “我沒去哪兒。我在人民醫院。” “人民醫院,你哪兒不舒服嗎?” 江嵐鳳急得馬上要摸江凱的額頭。江凱閃過頭避開了。 “不是我。是美久的爸爸昏迷了。” 江嵐鳳一時沒反應過來,“誰?誰的爸爸昏迷了?” “我媳婦兒的爸爸!”江凱大聲說。 這下江嵐鳳聽懂了,她反而沉默了。 好一會兒,她才指著口服液說,“這些東西,找誰提親去?” “先擱著提親的事吧。先去醫院看看美久和她爸爸。提著這個。” 江凱指著口服液。他漸漸地用木直的思維方式做事了。他沒有提出向媽媽要錢的事,他想等媽媽見了美久和她爸爸再說。 江嵐鳳同意了江凱的按排。一日不見,她發現兒子長大了。至於大了多少,她也說不出。 倆人又一陣好折騰,把擺出來的貨,又搬了進去。 這弄得隔壁的孃孃問。 “不開了?” “不是,有點事。” 江嵐鳳不好說細由。她關上門,跟隨江凱一同去人民醫院。 他倆到達醫院時,章美久還沒醒來。屋子中一片靜寂。燈光如白晝。 江凱叫醒了美久。 她醒鬆著眼,睡意未盡。 “久兒,這是我的媽媽江嵐鳳。” 江凱又介紹。 “媽媽,這是久兒的爸爸章海波。” 章美久一陣不知所措。她認為自己這樣子見未來的婆婆,太沒麵子了。 她有些拘謹地叫道,“孃孃好!” 江嵐鳳對章美久的第一印象還不錯。因為懷孕,臉色不好很正常。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過去。她很溫柔的對章美久說,“沒事兒,還有我和凱凱呢!” 章美久缺母愛太久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江嵐鳳的關心和安慰,讓她禁不住淚盈雙眶。 江嵐鳳見狀,像擁著女兒一般,把她擁在了懷中。 章美久對這樣的擁抱,渴望太久了。她居然哭出了聲音。 江嵐鳳拍著章美久的後背,輕聲安慰,“沒事兒。啊。以後我就是你的媽媽。” 章海波的眼角,也滾出了淚珠。隻是幾人都沒有看到。 林海楣顛簸在回家的公交車上。她憶起他對她的好,他和她之間的不舍,還有情意,她的心中,又加了一份信念。 努力,讓所求不成空。 身旁的爸爸林賢又哐哐哐地深咳了,林海楣拿出兩節紙巾,遞給了爸爸。 同時,她輕拍著爸爸的後頸背。 林賢在一陣劇烈的空咳之後,突然從肺中,倒出一大堆濃濃痰。 林海楣瞧見了上麵有紅紅的血絲。 她擔心地囑咐爸爸,“該在城裡看一下病,再回去的。” 林賢搖了搖頭說,“沒事。” 他緩了好一陣子,等呼吸均勻之後才問,“你姑姑的事,打聽得怎麼樣了?” 林海楣聽了父親的問話,一時心生歉意,“自己光顧著和他離別,忘了這事兒。” 她說,“爸爸,沒那麼快。昨天才進去。離二十四個小時還早。” 林賢仿佛是禦下了心中的重擔。他說,“自己作的自己受,我們也沒辦法。” 林海楣對姑姑因血緣關係,有種天然的親近力。 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禱著,“希望姑姑不要變得太壞。否則,她定要失去這個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