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噓!姥爺不舒服的(1 / 1)

未見遠山 半笙零落 2552 字 2024-03-17

我作為新的家中老幺,也是成為了大家的孩子。   在媽媽家那邊,媽媽是老幺,由於和她姐姐,哥哥之間年齡差距的過大,致使媽媽的玩伴其實是她的侄兒輩,外甥輩。和媽媽一起玩的是她的小輩,也就是我的哥哥姐姐,所以說,當我出生時,他們大多未有兒女,或是未結婚,也就與我自然而然地親近的多。   或許這便是造就我的原因吧。   我還沒有出生,姥姥便撒手離去,她沒有見到我,或許這算是一點小小的遺憾。但是人總是貪心的,看到了我,就像看我長大,然後又想看著下一輩,大抵是沒有盡頭的。   姥姥,作為典型的舊時代女性,在廣袤的黑土地上,有著太多像她一般的女性。她一輩子都是溫和的,她從不與姥爺惱,無論姥爺說什麼,她就在那裡。當哪個孩子在外麵闖了禍,自有姥爺去管教。對於姥姥最大的印象,便是讓媽媽去幫忙做事情。媽媽長大,能幫忙做事情的時候,她的姐姐哥哥已經參加工作或者上學,所以家務就由媽媽和姥姥做。最常見的便是姥爺吃完早飯要去乾活,姥姥會喊媽媽起床,小五子,給你爸揀桌子。   姥爺,秉承了黑土地上勞動人民的性格特點,豪爽,大氣,同時也疏於去表達愛,能乾,勤勞,為了一大家子的生機任勞任怨。姥爺,是健壯的,很能乾,臉略寬,高鼻梁,看不出顴骨,眼睛很大。或許在屯子裡,並不是最有錢的,但是姥爺從來沒有對孩子扣扣嗖嗖過。但是他也遵守著封建,孩子,女人是沒有發言權的,家中每個人都懼怕姥爺,尤其是當姥爺的眼珠子骨碌一轉,媽媽他們就怕的不行,可能到了後來,年紀大了,孫輩的出現才有所改變。   姥爺,是做豆腐的,也叫豆腐匠。至於這個名稱,還是媽媽打趣二姨夫時,了解的。二姨夫曾經也是做豆腐的,媽媽剛開始不認識他,或者說,在二姨沒結婚的時候,缺乏一個適宜的稱呼,媽媽便叫他豆腐匠。姥爺的豆腐做的很好,可能是很香的吧,媽媽說,有時候家裡農忙,或者是有事,姥爺就會讓他們騎著自行車,去街上賣豆腐。不用喊,不用說,在市場一條馬路牙子的大石頭旁等著就行。來人問,一看就知道是老韓家的豆腐。但是當冬天下過雪,路跟明鏡似的,姥爺就會自己去,媽媽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麼姥爺從來不會打滑。   媽媽說,小的時候,最期盼的事就是放學回家,看到姥爺在數錢。在那個時候,媽媽往姥爺身邊一坐,看著姥爺數錢。等到姥爺數完花花綠綠的毛票,媽媽就會坐好,然後姥爺就用他那隻套著一層厚繭的大手,鑷出一張較新的一毛錢遞給媽媽,媽媽便迅速拿著錢跑了。去屯裡小賣部買那種水果糖,一毛錢四個。   媽媽說,四個糖,還沒等到家,她就嘎嘣嘎嘣,全嚼完了。我問她,為什麼不給她的朋友,姐姐之類的分一下。她的解釋是小的時候,沒有概念去愛別人,去分享快樂。   或許不會闡述愛,就是問題的根源,當我回首一生的時候以為。   姥爺在我三歲的時候去世的,他走的時候並不安詳,天未遂人願,沒有讓這位老人,有一個舒適的晚年。   姥爺是患的淋巴癌,到後期的時候病變的淋巴細胞就像是古代的水滴刑,一點一點的折磨著這位老人。病變的細胞在嗓子眼裡麵,隻能通過流食用進食管才可以。我不知道姥爺怎麼忍受的,我也沒有關於這個的印象,隻知道媽媽提起這段經歷,總是敬而遠之。   還記得姥爺在的時候,媽媽每年都要回東北,回娘家,哪怕那裡隻剩下姥爺孤零零的,守著大院。那裡是她的娘家。   姥爺很喜歡用烤鴨招待客人,可能一是在街上那種旋轉烤箱新奇,也算是有麵的若是用來招待。當時會有騎著摩托車的人穿梭在屯子之間叫賣,我每次坐在門口玩的時候,聽到都會去叫姥爺,以為是姥爺想吃。但是那時候姥爺已經吃不下去了,隻是他病了,來看的人多,他便給人烤鴨吃。我當時隻知道姥爺需要那人的東西,甚至以為姥爺吃那個東西會讓姥爺好起來。姥爺怕拂了我的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每次都向那個被我叫停的小販買上一隻烤鴨,然後看著姥爺拿著烤鴨,我就有了極大的成就感,仿佛幫助了這位老頭。   當時在街上賣五金的三姨給我帶來了裝上電池就能發出聲音的槍,三姨給我的時候告訴我說,姥爺喜歡安靜,別在屋裡玩,姥爺生氣會揍你。我就憨笑一下,姥爺怎麼可能揍我,那麼好滴一個老頭。然後我把電池拿出去,便拿著槍去找姥爺玩,姥爺當時在病榻上,忍受著痛苦,但他從沒有呻吟一聲。我悄悄地走進屋裡,姥爺看到了我,我立馬把手放在嘴邊,擺出噓的手勢,說,姥爺身體不舒服,別說話。同時盡可能地讓我的生意輕柔。姥爺笑著看看我,我們兩個點點頭,表示我們會遵守這個規則。   小孩往往擅長角色扮演,同時會隨機給你安排出一個角色,好讓你能夠參與進來。   當我玩夠了,看到姥爺似睡著一般,我便跑去三姨那裡,要上一節電池,在那裡玩一會,然後匆忙地把電池拿出來,回去找姥爺,別讓我的同伴等著急了,他是不能說話的。   後來再有印象,就是在火葬場,當時是四姨抱著我。最後那幾天,沒有人能照看我,我的玩伴也不能陪伴我,便把我送到四姨家。在火葬場的時候,我坐在四姨的懷裡,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在哭泣,我也渲染著莫名的悲傷,媽媽跟我說,姥爺不用受苦了,我替他高興,但是我還是有著一絲悲傷。或許是失去了一位玩伴,一位沒有仗著自己的年齡和經歷一直教導我的玩伴,這導致我在父親的老家中,麵對一些老人很是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