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刺客(1 / 1)

“這黑狐,你們可要好生伺候,否則本王可要責罰與你了。”雖然自己也不喜那黑狐的騷臭,可做戲也要做全套,朱棣正色提點著女真人,目的也是為了樹立自己的威嚴而已。   大帳內,也算光線亮堂,還熏著檀香,這讓朱棣感到十分舒適,幾案上已經擺好了酒肉,精心裝扮的女真女子已經在席間準備伺候。   “這些都是往日父親宴請賓客時候的家什,族人們居然能在那慌亂中給帶了出寨,剛好也能裝點一下門麵招待王爺。”滿都坐在了下首位作陪,朱棣居中而坐,各人按職銜落座,滿都見那毛剛居然是末座,心中有點不悅,“怎麼桓王讓一個小官來指導我紮營?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恰好毛剛也迎上了滿都那懷疑的眼神,心中也是一陣不悅。兩人的眼神交流,沒有被旁人發現,因為大家的眼睛都被那隨樂起舞的年輕女子所吸引。   特別是朱棣,手上的酒杯就舉在半空停住了。這些女子雖不是貌若天仙,可豪放的舞姿,帶著原始的氣息,粗獷的動作,可白皙細嫩的皮膚卻迷人眼球,讓朱棣是一時間難以挪開視線。   歌姬的舞姿不停扭動,侍女不忘給這大明的君臣舔酒加肉,滿都在一旁不住地勸酒,大帳內就是一幅君臣融洽,歌舞升平的畫卷。畫卷裡的眾人都在推杯換盞,光亮的燭臺映照著歌姬扭動的腰肢,幾個上位者的眼神大部分時間都停留在那些歌姬身上,不留意間,一道刺眼的寒光在那些裸露的肌膚之間,如遊龍一樣竄出,飛也是地直往朱棣的方向而去。   坐在席間的朱棣,並不方便抽出兵刃抵禦,眼見那寒光越來越近,情急之中桌麵上一盤噴香的熟肉往那寒光後麵的黑影扔去,自己借著這一擲之力,扭過身子,恰恰躲過這劍芒。   沈榮和毛剛同時踢翻身前幾案,抽出兵刃上前,那滿都離的最近,直接整個人就撲向那身影,兩百多斤的碩大身形,直接就把那持劍的刺客撞飛在地,毛剛大步上前鋼刀揮動,把那握劍擋隔的右手,齊腕砍斷。   隨著噴湧的鮮血,一聲女子的尖銳的慘叫幾乎讓毛剛要捂住耳朵。女刺客身上雪白的肌膚已經染滿了鮮血,突如其來的痛楚讓這女子已經昏死過去,隻有急速起伏的胸膛證明她還活著。   “王爺,這劍是軟劍,刺客藏在腰間的。”毛剛拎起那長劍,甩了一下,發出一陣清脆的金屬響聲。   “包紮止血,帶回去詳加審問!”朱棣臉色平靜,還是端坐在席間,看起來沒有要走人的意思。曹鼐心中明白,這是要穩住這女真人,如果這刺客是女真人的設計,那現在走人就等於翻臉,自己連上侍衛十幾人,三兩下就能被拆了下鍋,和這牛羊肉一起煮了也不過是一兩個時辰的事。   如若這刺客不是女真人的安排,此時翻臉走人,輕則雙方之間的關係產生裂痕,重則立時逼反這全民皆兵的四萬多人。滿都此時也知道事關重大,已經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請罪。身後那些曼妙身姿的歌姬們,也已四散,隻剩一人上前隨著滿都一起下跪。   朱棣心中好奇,不過也先出言撫慰道:“刺客混在你們女真歌姬內,定然是那建州部所為,他們和你海西部容貌語言並無二樣,甚難覺察,日後你加強防範即可,我可教你連坐之法,管治民眾,清除奸細甚是有效,稍後曹卿與他詳細說來吧。”   滿都連聲稱謝,而朱棣心中也是暗喜,這建州刺客,幫了自己大忙,連坐之法一旦推行,日後漢胡雜居,依舊以連坐法治之,那無論女真還是被迫遷入奴兒乾都司的韃靼人,都將會在三代人之內被完全同化,被承傳的就剩下悍勇和騎射。   “此間亂了,掃了雅興,如果滿都你願意,那可以把這些宰殺好的牛羊,連同這些歌姬,一起帶來我明軍大營,繼續盡興!”朱棣見這滿都已經神色恢復平常,知道這時候離去已經不會影響大局,便乾脆請這滿都往自家大營去,不過這些酒肉女人,還是要他這個女真人帶著送來。   斷了手的女真刺客,被送到了李珍的住處,他這個情報頭子,有著比錦衣衛更加殘忍的手段,同樣斷了手的曲三,這時候也在李珍這聽令調遣。那女刺客忍著劇痛,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掃視著這營帳,居然除了一床被褥,一堆篝火,便無其他,而自己卻是赤身露體被反綁在一張長凳上。   “女真人?我刑訊多年,還從未試過審訊女真人,而且還是女人。”   李珍的語氣平淡,但是一字一頓,他要留給這個女真人足夠的時間去考慮自己麵臨的形勢。作為翻譯的曲三,也是一字一頓,把李珍的話翻譯的清清楚楚。   從這刺客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她還沒有坦白的欲望,起碼她還是想藏著一些東西。   “你身上已經沒有任何衣物遮掩,如果還不想交待的話,那我可以一層一層把你身子刨開,看看你的秘密會藏在第幾層。”   兩柄尖刀在刺客眼前耍了兩個刀花,雖然在那刺客眼前不過隻有幾寸距離,曲三覺得那刺客的臉皮就已經被刀風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刺客是一個白凈的女真女子,與明人女子對自己的身子極其看重不同,這女真人天性原始,即使現在這正以一個極其屈辱的姿勢被捆綁著麵對兩個男子,臉上卻沒有任何害羞的神色,十分自然,而短刀對她的威脅,似乎也並不怎麼湊效。   一條擰乾水的汗巾被搭在刺客的臉上,遮住了眼睛,鼻子,還有嘴巴,看得出這汗巾挺重,似乎有夾層,那刺客不得不張開了下巴,大力地呼吸著空氣。   李珍像那殺豬的屠夫,雙刀的刀刃不斷互相打磨著,發出刺耳的噌響。刀尖在那刺客的胸膛上停住,估計那刀刃的寒冷已經從刀尖開始傳入那刺客體內,因為曲三見那白皙的皮膚上開始冒起了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