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莊不言忽然在一家餐館門後停住。莊不言摸摸肚子,道:“肚子餓了,走,去吃飯。” 陸晨一聽有飯吃,頓時覺得肚餓至極。抬頭望向餐館大門,發現是一家日料店。陸晨跟著莊不言進門,隻見裡麵裝飾的古色古香,招牌幌子,桌椅格局很有日本特色。陸晨從來沒吃過日料,不免心底有些發怵,擔心露怯又讓莊不言冷嘲熱諷一番。隻得跟著莊不言,坐到一長條類似吧臺地方,看著對方言行,有樣學樣。 店員在裡麵很熱情的打著招呼,莊不言點了兩碗拉麵,幾份天婦羅,還有幾份陸晨叫不出名字的。莊不言道:“一上午也辛苦你了,這頓我請客。” 陸晨:“騾子乾完活,也得喂點草料。所以我也不會客氣的。” 說完兩人便各自吃了起來。 正吃著,莊不言的手機突然想起。莊不言拿出手機,看來看來電顯示,皺了皺眉頭,很不情願的按下接通鍵,笑道:“我親愛的姐姐,今天怎麼想到給你老弟打電話了?” 原來莊不言上麵還有個姐姐啊,陸晨心裡想著。看來姐姐很生氣,手機沒有開免提,但聲音之大陸晨都聽得見,以至於莊不言將手機離自己耳朵遠遠的,一臉尷尬。莊不言無奈的起身走出店外,背著人接電話去了。 陸晨也不在意,繼續埋頭乾飯。大概是沒有吃過的原因,隻覺得這日料也別有一番滋味,陸晨吃的津津有味,以至於沒有注意身邊已經坐著一個女人。隻到那個女人開口點東西,陸晨才有所知覺。陸晨餘光打量了幾眼,才發現對方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看見陸晨正在看自己,姑娘微微一笑,笑容很甜也很好看。陸晨知道對方發現自己的偷看,立馬回過頭,接著乾飯掩飾內心的窘迫。 這其實真不能怪陸晨,因為已經從小到大,很少跟女孩打交道。尤其是在部隊,更是常年都不會跟異性說上一句話。以至於如今陸晨,麵對陌生的異性,總是感覺局促窘迫。不料姑娘突然開口問道:“你很喜歡吃日料?” 嗯,她為什麼這麼說?難道是因為我吃的狼吞虎咽,吃的太賣力?陸晨更覺尷尬,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嘴裡塞滿食物,來不及說話。那姑娘又說道:“難道你是日本人?” 陸晨一聽,一口將食物嗆出來。這是什麼邏輯?在日料店吃飯就是日本人嗎?更讓陸晨不能接受的就是被當成日本人,這比莊不言說他是部隊養豬的更加難受。你才是日本人,你們全家都是日本人。陸晨心裡這麼回嗆著,同時也順嘴說了出來:“你才是日本人。” 不料那姑娘立馬開心回答道:“你怎麼知道我是日本人·····”然後接著說了一串陸晨聽不懂的日語,邊說還邊深深鞠躬。這倒把陸晨搞的愣愣的,想不到對方真是個日本人。 姑娘看到陸晨不可置信的表情,也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會錯意,麵有歉意的道:“很對不起,是我失言了,給你添麻煩了,真是萬分抱歉。”說完又是深鞠一躬。 陸晨看著姑娘誠懇的樣子,又是一個小姑娘,還這麼有禮貌,不好再計較什麼,忙擺擺手道:“沒事沒事,不用客氣——你中文很好,完全聽不出你是日本人呢。” 姑娘這才安心的坐了下來,聽到陸晨的誇獎道:“謝謝誇獎,我還要努力。我隻會說,很多字還不會寫,爸爸總是因為這個罵我呢!” 陸晨:“原來是你爸逼你學的?” 姑娘:“爸爸很喜歡中國文化,家裡有很多中文書籍,所以我也慢慢喜歡上中國文化了。” 陸晨伸出大拇指,姑娘會意,報之一笑。 沉默片刻,姑娘又問道:“你是一個人?” 陸晨道:“不,還有一個朋友,他剛才出去接電話去了。” 姑娘笑了笑:“不,我是想問問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陸晨一聽,滿腹疑問。初次見麵就問這麼私人的問題,似乎不太禮貌吧?還是說這是日本風俗?隻是陸晨不是那種與人初識,就能做到推心置腹的。所以陸晨呆呆的看著姑娘,不知如何回答。 姑娘大概看出陸晨的心思,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麼,羞紅了臉,一臉歉意的說:“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太心急了。” 正好此時,姑娘點的冷飲製作完成。姑娘接過飲料,對著陸晨深深鞠躬後,轉身小跑出去,留下陸晨一臉茫然的呆坐在那裡。陸晨透出櫥窗,看到那姑娘出門一頭紮進一輛黑色轎車裡。車子的前窗也正在升起,陸晨沒來得及看清,車子便迅疾駛離。 當莊不言進來,陸晨早已吃完。對於剛才的小插曲,陸晨也沒打算告訴莊不言,料想以其性格,也不是拉家常的對象。陸晨卻很好奇莊不言和他姐姐聊了些什麼,什麼事能聊這麼久。陸晨也想趁機打聽下李成蹊的消息,隻是看著麵無表情的莊不言,還是忍住的,免得碰一鼻子灰。 吃罷,二人走出日料店。陸晨正聽著莊不言嘮叨著接下來該乾點什麼,什麼酒吧的阿香,雅茗軒的安雲。都怪李成蹊太小氣,把自己的錢管的死死的。 盡管莊不言說的眉飛色舞,陸晨完全不感興趣,隻想著能不能趕緊回去。不知怎地,想到這裡,就回頭望了望。哪知不望不知道,隻見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正對著二人疾馳過來。看其架勢,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甚至更加快速度。莊不言沒有絲毫察覺,依舊隻顧著自言自語。提醒已是來不及,剎那間,陸晨來不及思考,本能的一把推開莊不言。 隨著莊不言不明所以一身“哎呦”,車子砰地撞上陸晨。好在陸晨在撞擊的瞬間,順勢在車頂蓋上翻滾幾圈後,跌落在地。雖有擦傷,所幸沒有傷及要害。莊不言倒在一邊不可置信的看著剛才那一幕,連忙跑過來,查問陸晨傷勢。 “我沒事,快去追那輛車,別讓他給跑了。” “放心吧,我想找的東西,沒有能······” 莊不言話未說完,看見黑色轎車前行百來米後,突然停下。陸莊二人想著是那個不長眼的司機操作失誤,發現撞著人了,此刻停下應該是下來詢問傷情,賠禮道歉來著。可奇怪的是,黑車雖然停下來了,許久都不見有人下車。 “該不會是嚇傻了吧。”陸晨想著。 突然車子後排一側車窗降下來,隻見一隻手拿著一部手機,上下搖晃幾下,扔在地上後,便疾馳而去了。 陸晨掙紮著想要起身,莊不言拍了拍陸晨肩膀,示意不要動。莊不言走了過去,左右張望一番,然後撿起手機,回到陸晨身邊。陸晨看看手機,又望望莊不言,不明所以。 正疑惑時,手機突然響起,沒有來電顯示。莊不言按下接聽鍵,打開免提。 “莊先生,別來無恙?”一個滄桑卻很穩重的男人聲音。 “我們認識?” “如果從物理層麵,我們並沒有見過麵。可是在精神上,我與莊先生已然神交許久了。” “既然是老朋友了,你這久別重逢的儀式未免太標新立異了吧?” “既是就別重逢,當然得有聲有色了。” “聲響確實不小,可惜啊,顏色讓你失望了。” “哈哈,別急,莊先生。你會看到的,保證十分艷麗醒目。” “你想要乾什麼?我不太喜歡拐彎抹角的說話,尤其對方是個男的,還是個老頭子,我實在沒有那個耐心。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找幾個老太太跳跳廣場舞。” “我隻是想和莊先生玩個遊戲。” “什麼遊戲?有沒有女的?年不年輕?漂不漂亮?要是隻有你參與,我可就沒興趣了。” “既然是遊戲,說出來就沒有什麼意思了。提醒你一下,遊戲輸了的代價是失去生命。” “那就有意思了。” “哈哈,那就再會吧。你該接電話了。” 說完對方掛斷電話,陸晨問:“你認識這個人?” 莊不言:“不認識。” 陸晨:“可聽電話的意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對方好像對你相當了解呢。” 莊不言:“像我這種風度翩翩,多少美女芳心暗許的人,哪能沒幾個情敵呢?八成是那個家夥醋意大發,借機挑釁而已。” “真是這樣嗎?真若如此,那我這一撞,可是相當冤枉,相當不值。”陸晨心裡這樣想著。 莊不言看著陸晨臉上的擦傷,道:“想不到你還是有點用處呢。” 陸晨:“什麼話,你對救命恩人就是這個態度?” 莊不言:“恭喜你,成功讓我對你的好感增加一分。” 陸晨:“那可太了不起了,我用命隻換來一份,我可得好好珍惜。” 莊不言:“別小瞧這一分,積沙成塔。小夥子好好努力。” 陸晨:“我可真謝謝你。” 莊不言:“不用客氣。” 陸晨:“對了,那家夥最後說的那句,你該接電話是什麼意思?”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聲音不是那部手機,而是莊不言自己的手機。莊不言掏出手機,來電顯示的是刑警李國強。莊不言喃喃道:“有意思的事來了。”然後接通手機免提鍵,道:“下午好啊,李警官,有什麼指教嗎?” 李國強:“我這裡有個案子可能需要你的協助。” 莊不言:“今天是怎麼了,你不是不喜歡我這個小市民乾擾辦案嗎?” 李國強:“你說的對,我是不喜歡你乾擾辦案。可是不是我想找你,是疑犯找你的。” 莊不言:“這就有意思了。” 李國強:“地址我短信發給你,你趕快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