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霧紗窺明月(2)(1 / 1)

夏蟲鳴歌 覺淺空空 5373 字 2024-03-17

案子已經破了,刑警隊的人在打探了一圈發現所謂的東哥用的是假身份後就沒有再繼續追查。唯有孟時強烈要求技術科通過錢家寶的描述進行了畫像模擬,畫像師復原出的“東哥”頭戴鴨舌帽,左耳戴耳釘,五官硬挺但又稍顯模糊。   據錢家寶所說,每次見到這人都是在晚上燈光昏暗的時候,對方又戴著帽子,所以看不太清樣貌。信息有限,又不是參與命案的嫌疑人,孟時便也就此作罷,隻把畫像擱置,等著有朝一日能夠重啟它。   被刑警隊尋找的人此刻正穿著玩偶服落寞地站在市公園的長椅旁。他想,也許她今天不會來了。   張桐來到市公園便看到一個棕色的大熊手拿傳單站在原地,邊上還有兩個小孩對著玩偶的腿部又踢又打,她趕忙沖上去想要製止,就見大熊一個大掌就將小孩推開了。她看著哭鼻子的小屁孩們忍俊不禁,走上前對著大熊說道:“發傳單應該去旁邊的廣場,那裡人多一點,要實在發不完就把它扔垃圾桶。知道了嗎,我隻教你一次哦。”   接過大熊手裡的一遝傳單,張桐用手拍了拍就要走人,卻被大熊閃身攔住了去路。她警惕地盯著對方的動作,卻聽到了一個好聽的嗓音叫住了她,“張桐,是我”   張桐心虛地微微左顧右盼,看到沒人後暗籲了一口氣,不禁說道:“你怎麼來找我了,不是說好隻紙條聯係嗎?”而且就連紙條,都是暗語。   傅東看到她的反應莫名的有些好笑,然後真的笑出了聲,這讓張桐著惱,聲音悶悶道:“你笑啥?”   “沒什麼,放心吧,沒人看的出來的。我隻是想告訴你,錢建軍死了。”傅東收住笑意認真說道。   張桐的表情一下變得很是茫然,像是開心又像悵然若失。良久,她才出聲:“謝謝你,傅東。今晚我應該能睡個好覺了。”   傅東卻說:“應該的,我們是合作關係。”   張桐一想,也是,便笑道:“行,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穿這個怪悶的。”   傅東點頭,一想對方看不見,便舉起玩偶的手部揮了揮。   張桐便走了,頭也沒回。繞過市民公園就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區,先回到一樓的家裡,把身上的背包卸下後,她再次上了樓,再從樓上下來時,她已經變成了“林予慈”。   金色年華夜總會內,吳莽正貪婪地吸了一口嘴裡的雪茄,卻又像想起了什麼,隻覺得味道淡淡的,他低低罵道:“Cao!”   身邊的女子立馬貼了上來,“怎麼了,莽哥?”   “沒什麼。”吳莽把雪茄一拿,就要親上去,屋子裡一下靜了下來。   “怎麼不唱了?”吳莽吼道,突然像被人點了啞炮趕緊站了起來。   門口的男子說道,“你們都出去。”   幾名俏麗女子魚貫而出,包廂門被帶上,賀知飛坐到了吳莽剛剛坐的位置。   “老大!”吳莽話剛出口,腦袋就被當頭的啤酒瓶開了瓢。   賀知飛站了起來,沖門口一扭頭,“你的人,你來管。”   門口的人長相憨實,出手卻不帶猶豫,直接一腳踹在了吳莽的心窩上。   “師傅!好歹給我個痛快話啊!我怎麼了我?”吳莽半跪在地捂住頭,嘴裡卻不停。   “我早告訴過你,不要拈花惹草,省得惹一身腥。他M的你之前泡那個馬子把你賣了你知道嗎?”憨實男子踹了第二腳。   直到吳莽躺在地上動也不能動時,賀知飛終於站了起來,“走吧。”   陶藝梅和沈佳就站在通道裡,看到賀知飛出來後,趕忙喚道:“賀總。”   隨後陶藝梅問道:“賀總要找幾個人陪嗎?”   賀知飛看了沈佳一眼,無所謂道:“陶姐,你看著安排吧。”   “那沈佳,你從你們組找兩個人來。”陶藝梅對著一組領隊沈佳說道。   沈佳內心暗喜,去尋人時撞見了剛剛唱完一首歌準備上樓換衣服的林予慈,她內心警惕心大起,先開口道:“林予慈,你怎麼上來了?”   林予慈愣了一下,還是回答:“我上去換件衣服,怎麼,這你也要管?”   林予慈是一樓大廳的駐唱,來這有一年多了,長得標致清麗,每日隻化淡妝,在這風月場所襯得自己別具一格,很快就得了經理廖愷的青睞,晉升為他的女友。現在,她是回廖愷的住處換衣服去了。   想到這,沈佳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一點,笑了笑說道:“哦,那你快上去吧。”說完也不動,目送著林予慈上樓。   林予慈覺得有點奇怪,但沒有多想,隻趕快上樓,其實她換衣服是其一,其二則是給躺在床架中間的監聽設備充電。   自從當了廖愷的女友後,她就特意申請回他的住處換衣服,原因則是一樓的換衣間人太多太擠,對於這種小事,廖愷沒有不答應的理由。於是她便有了機會。   當林予慈專心致誌摸索床縫周邊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你在乾什麼?”   林予慈還沒有回答,頭發就被人拽住,廖愷的拳頭砸向了她的臉,“臭娘們!說,誰派你來的!”   “痛!廖愷,你說什麼啊,我在找這個。”林予慈舉起手,慢慢攤開手心,那是一個珍珠耳環,正是林予慈慣常戴的,剛才被叫住的一瞬間她趁機在長發的掩蓋下摘下了它。   廖愷尷尬地放開林予慈,看著她臉上的傷口,心疼地問:“疼不疼,乖乖,我去拿藥。”   林予慈低眉順眼道:“沒關係的,廖愷,其實不怎麼疼。”   真是一朵惹人憐愛的嬌花啊,廖愷真想馬上把她辦了,可惜最近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玩的太過了,現在有點威風不起來的感覺,想想心裡就不爽,找藥的時候把櫃子弄得乒裡乓啷的。   另一邊專供於內部人士的包廂內,賀知飛正閉眼享受著,包廂門被重重敲了敲。他不耐煩地踢了踢跪坐在他麵前的女人一腳,說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原來是一樓有人鬧事,賀知飛的小弟阿虎問他要不要去看看。   竟然有人敢在他們賀家的地盤鬧事,這他倒有點興趣要去看看了。看他站起來,沈佳幫他把襯衫扣子係好,目送他出了門。   “輝叔呢?”賀知飛問阿虎。   “他說他先回去了。”   真是個老頑固,賀知飛嗤笑,不再管他,往一樓走去。   金色年華是傳統的夜總會模式,二、三樓是商務形式,有專門的包廂少爺和女公關,而一樓則是大廳,專供於想喝點小酒跳跳舞的年輕人,大廳內設有不同座位的卡座,此刻座無虛席。   但顯然座位上的人大部分都躁動不安,嘴裡叫囂著什麼,走近一聽,全是什麼“小慈(詞)怎麼還不來”,“就是想聽她唱”雲雲。   賀知飛揮一揮兩根手指,阿虎就拉過一個場子裡的人問起了情況。   等阿虎回來後,賀知飛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地盤的這個駐唱影響力這麼大,好多人都沖著她的名頭來的。但今日不知道怎麼隻唱了兩首歌就說今天不唱了,那些客人怎麼會依,這便鬧了起來。   賀知飛讓人給每桌送了些小菜,又派了老臺柱上前給大家唱歌道歉便去找廖愷了。   看到老板來了,廖愷慫的像個鵪鶉,隻討好道:“飛哥。”   “誰是你哥,我問你,那個駐唱怎麼不唱了?拿喬?”賀知飛解開一粒扣子盤腿坐在沙發上問道。   廖愷忙說不是,把剛才的誤會解釋了一通,然後表示等林予慈明天臉好了,就讓她多唱幾首。   “保證把場子丟的麵子找回來”廖愷如此說道。   “你還知道丟份啊!”賀知飛冷笑一聲,開口吩咐,“把那什麼慈叫來讓我看看。”   “啊?”廖愷的神色有些為難。   “怎麼,我還使喚不動她了?”賀知飛眼神變冷。   廖愷不敢拒絕,隻好派人叫林予慈過來。   這是賀知飛第一次見林予慈,隻一眼,他就知道,這個獵物歸他了。   林予慈這一年多在金色年華看慣了這樣的眼神,但相比於其他人,她敏銳地意識到此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危險。她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兩步,但這卻讓廖愷誤以為她是在尋求自己的庇佑,他在賀知飛沒開口前先示軟道,“飛哥,不怪她,都是我下手重了點,您看,要不讓她先出去?”   “你的麵子?廖愷,我給你臉了是吧?”賀知飛不相信廖愷沒看懂他的意思,倒是出乎意料地竟然敢裝聾作啞,這倒更激起了他的興趣。   賀知飛站起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慢慢向林予慈走去,卻被巨大的推門聲阻止。他氣得像要吃人,回頭一看阿虎語氣急的不行,嘴裡說的是“吳莽死了,有人報警了。”   吳莽的全身遍布傷口,死因卻是猝死。   “不排除機械性暴力導致的猝死。”沈法醫這樣說。   技術科正在提取生物檢材,馬濤就示意孟時出去一趟,原來是廖愷帶著賀知飛來了。   “你好,孟隊是吧?我是賀知飛,孟隊方不方便出去說話?”賀知飛著一身白色襯衫,此刻笑起來盡顯儒雅之派。   “賀總,有什麼事這裡說也一樣。”孟時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賀知飛無法,隻好湊近一點,幾乎是貼著孟時的腦袋說道:“孟隊,能不能把吳莽留下讓我們自己處理?你知道的,當安保的,打架是常事,出了事,我們當然要對他的父母負責的。”   孟時聽出了弦外之音,但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微笑著,“是這樣的,賀總,你可能不知道,這出了命案,屍體我們是一定要帶走的。對了,把在這兒工作的所有人都叫來,我們要一個一個查。煩請賀總配合一下,謝謝啊。”   我謝你全家,賀知飛內心萬馬奔騰,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他讓廖愷把人叫來,看來這次又得叫老爺子出馬了。想到這,他就恨不得把報警的人大卸八塊,不過這吳莽也太不經打了,還敢自稱是輝叔的徒弟,垃圾!   林予慈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隱忍怒意的賀知飛和在一邊唯唯諾諾的廖愷,這兩人大概不知道,他們痛恨的報警之人竟然是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