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覓在暗礁之下(1)(1 / 1)

夏蟲鳴歌 覺淺空空 5543 字 2024-03-17

時間回到半個小時前,她剛跑到樓下想去一樓看看情況就瞥到了二樓的通道。沈佳剛剛的行為讓她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順著包廂一個一個查看過去。   通過包廂內傳來的各式各樣的歌喉聲,林予慈排除了前麵所有的房間,唯有最後一間包廂緊閉著,透過門中心的玻璃她能窺見裡麵的情景。這一看倒是嚇了一跳,隻見有一女子背對著包廂,正與癱坐在沙發上的吳莽碰著杯。林予慈覺得事有蹊蹺,便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開啟了錄像。她用隨身攜帶的小鏡子進行折射,發現女子有轉身的跡象時趕緊閃身離去。等女子走後,她發現了完全不動彈的吳莽,就有了報警這一出。   而出了金色年華的大門,賀知婉就將手中粘有自己指紋的酒杯交給了蕭辰處理。   “小姐沒留下痕跡吧?”蕭辰邊接過酒杯邊問道。   賀知婉上了車,嘴裡譏諷,“吳莽那小子真以為我要招兵買馬,斷頭酒喝的可痛快了。放心,除了這個酒杯,裡麵找不到一個我的指紋。”   蕭辰附和,“那就好,隻不過老板的生意怕是要折損不少,要是查到您這……”   “不會有人知道。”賀知婉目露兇狠,“除非你,我諒你也不敢。”   蕭辰並不接話,專心開起車來。   金色年華內,刑警隊的人員正在全力排查這裡的工作人員。他們剛剛接到舉報這家夜總會的安保隊長吳莽有吸毒販毒的嫌疑,今天人就死了。   “林予慈?”調查中的彭小欣叫道,就見一氣質出眾女子向她走來。   聽林予慈描述到被打的部分,彭小欣忍不住說道:“打了你?這樣的人你還跟著?”   林予慈笑笑,不說話,其實是各取所需罷了,為此受點傷不算什麼。   陳南也對臉上一片淤青的林予慈表示同情,他小聲和馬濤咬耳朵,“這林予慈怕是中了邪,以她的樣貌不去傍個大款反而在這跟著一個小混混,你說她是不是這裡有毛病。”   看陳南指了指腦袋,馬濤也揚起了嘴角。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嚴肅,因為孟時走了過來。   “討論得這麼激烈,發現什麼了?”孟時一臉溫和道。   陳南馬上認慫,嘟囔著把剛才的話說了。   孟時上手假意拍了陳南一下,一句“乾活”瞬間讓陳南和馬濤作逃散狀。   看著兩人的樣子,孟時無奈地搖搖頭,然後調轉視線看向林予慈。此時的林予慈背對著他,雖然看不清樣貌,但總覺得氣場熟悉,正想走近一些,卻被小朱叫住了。   “孟隊,你聞聞。”小朱遞給孟時一個空了的酒杯。   “海洛因?”孟時猛然抬頭。   “我給黃海斌打電話,讓他來查。”黃海斌是市緝毒大隊的大隊長。   而黃海斌接到孟時電話的下一刻就撥通了市公安局局長何峰的私人電話。   賀紹雄今年五十九,他新年剛過時就和賀知飛說過了六十就退休了,所以一直讓自己的兒子低調再低調。沒想到一年才過半自己那癟犢子就扯進了一起命案,這把他氣的臟話原地輸出了三分鐘。剛掛了賀知飛的電話,又有來電鈴聲響起,一看屏幕,還是耐著性子開始接聽。   “你們做事能不能乾凈一點?什麼,阿飛還留下了指紋?”何峰內心煩悶,卻還是得問清來龍去脈。   賀紹雄又罵了兩句才說道:“是,拿的酒瓶子能不留下指紋麼,那個蠢貨!”   何峰趕緊接話,以免賀紹雄又繼續輸出,“輝哥要保吧?”   “廢話。”這是賀紹雄炮仗般的聲音。   何峰無奈,這麼多年了賀紹雄還是這樣的狗脾氣,還好他的兒子好歹還會裝一裝,聽說明年他就要退休了,那自己便再幫他一次。   想到這,何峰提出了解決辦法,“那個吳莽死前是不是叫了兩個人作陪?”   “是啊。”賀紹雄不明所以,扯睡袍的動作戛然而止。   當聽到何峰的一番講解後,賀紹雄緊鎖的眉頭豁然鬆開。   “還有,這次估計得進去幾個人,你看著辦吧。”臨掛斷電話時,何峰如此說道。   待到孟時他們根據調查和痕跡比對找到那個時間段出入的人員時,幾人的口供變得空前一致。   女公關茉莉說當時吳莽喝多了想要強行侮辱自己和薔薇,路過的賀知飛和其保鏢聽到呼救便前來救助。吳莽不服,對著賀知飛的保鏢拳腳交加,那保鏢為了自保便回踹了幾腳,然後拉著她們就走了。   薔薇的口供如出一轍。   至於海洛因,她們表示不知情,而尿檢結果也顯示她們沒有吸毒史,至少半年內沒有過。   而她們口中的保鏢叫李昌輝,就職於賀家名下恒華房產公司,是該公司的一名項目經理。   孟時他們見到李昌輝時,確實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創傷,屬於被人擊打時正常該有的傷口,根據愈合程度來看也確實應該是那天晚上造成的。   孟時問陳南,“你相信他們說的嗎?”   陳南聳肩,“一個字我都不信。”   孟時也不信,正在接受審訊的李昌輝穿著淳樸,看起來憨厚有禮,回答問題時也是毫不怯場。   被問到是否知道吳莽死了時,他說,“聽說了。”   再問打人情景,他描述得很是詳細,包括吳莽踢他時用的哪隻腳,他反擊時踹的力道,莫了還要問一句:“警察同誌,吳莽的死和我有關嗎?”   有關,太有關了,哪個好人把臨時起意的事情記得這麼詳細,簡直像幻燈片一樣,陳南嘴角一勾,就要施加點壓力,馬濤進來了。   “高局,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孟時站在自家局長的辦公室內,一臉倔強。   城北分局局長高誌森雙手交握,端坐在椅子上,眼皮輕抬,“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嗎,孟時,你可不是這麼笨的人。我問你,你有證據證明人是那姓李的殺的嗎?”   孟時沒有吭聲。   高誌森冷笑一聲,“賀紹雄要保的人,你沒有證據便什麼也別談了,放人吧。”   “高局,他承認了吳莽身上的傷都是他弄的,如果猝死和受傷有關的話,那他便是過失殺人。”孟時忍不住辯駁道。   “是過失殺人還是正當防衛?你剛才不是說那李昌輝是為了救那兩個女人?”高局也來了火氣。   “這都能叫正當防衛?高局,到底是誰給你下了指示,你給我透個信,我好繞著走。”孟時的語氣帶著點別扭,怪陰陽怪氣的。   “別跟我使那個牛勁啊,我告訴你,到底是吸毒過量還是因傷猝死還不還說,你有證據就抓人,沒有就放咯。你以為你還是陳南他們那樣的年紀,拚的是一腔孤勇?”高誌森最後的話帶了點語重心長的意味。   孟時卻笑了,“高局,人到時間了我會放的,但是現在,他還是嫌疑人,有嫌疑我們就要查。您說呢?”   門被孟時關的砰砰作響,高誌森在屋內搖搖頭,任由他去了。   “孟隊,高局說什麼了?”陳南忍不住上前問道。   “不管他說什麼,走,跟我進去。”孟時拉著陳南就要往審訊室走去,餘光卻瞄到一人走了進來。   “師傅!”孟時驚喜出聲,“你腰好了?”   城北分局大隊長秦勇生連忙“噓”一聲,“乾什麼呢,瞎嚷嚷,我腰好著呢。要不是你師母非讓我請假,我能讓你們這些猴崽子看笑話?”   此言一出,辦公室內眾人都笑了起來,緊張的氣氛緩和不少。待了解清楚來龍去脈後,秦勇生讓孟時先呆著,讓馬濤他們把茉莉和薔薇帶來。   “叫什麼名呀?”秦勇生笑嗬嗬道。   茉莉起先有點緊張,但看秦勇生慈眉善目的,內心也不由得放鬆下來。   “茉莉,我叫茉莉。上次你們問過了。”   “哦,是嗎,真名叫什麼?”   “李艾荷。”茉莉此時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又是問這些,浪費自己的時間。   “說說你帳戶上三十萬怎麼回事吧。”秦勇生繼續攻勢。   茉莉愣住了,“什麼三十萬?”   秦勇生彷佛更加不解,“薔薇說她收的是三十萬啊,難道你沒這麼多?”   “臭婊子憑什麼比我多。”茉莉囫圇道。   秦勇生看茉莉臉上有點繃不住了,繼續添把柴,“是不是那天薔薇服務的更多,所以封口費才更多?”   “才不是,那天莽哥明明點的我,是她非要跟來。”   “所以你就記恨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故意讓吳莽強暴她?”   “放屁!誰強暴誰啊,山裡的野雞還裝鳳凰?都是自願的!”   “既然是自願的那你們還說賀知飛他們路見不平!”秦勇生雙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茉莉一看說漏了嘴,頓時不知所措地低下了頭。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我可告訴你,做偽證的罪名可大可小,你要是現在說,還算你坦白。要是過幾天再說,可連自首都算不了。”秦勇生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看茉莉猶豫,繼續說道,“機會我可是優先給了你,你不要的話,我不介意去隔壁找你的姐妹。”   “我說,我說。”茉莉猛然抬頭,生怕失去了這個機會,“都是賀總讓我們這麼說的。不過,我可沒收到三十萬,他隻給了我五萬。”   “哪個賀總?”秦勇生問。   “就是小賀總賀知飛呀,我們場子就是他的。”茉莉如實道。   待茉莉描述完當時的情形後,秦勇生又問,“你們那有人販毒嗎?”   茉莉不敢說話,秦勇生態度卻強硬起來,“你以為你現在不說還來得及嗎,信不信你隻要出了這個門,賀知飛就找人弄死你。”   茉莉掙紮許久,終於開口:“好像莽哥就是管這個的,但他不讓我們場子裡的人吸,好像自己也沒吸。”   自己沒吸?那酒杯裡的海洛因怎麼解釋,販毒的對這個味道應該很敏感,他為什麼還心甘情願地喝下呢。   秦勇生看這裡是解答不了自己的疑問了,便出了審訊室。下一步,該去會會那個李昌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