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剝離(1 / 1)

妖夢浮生 笑忘官人 4324 字 8個月前

城外到底有什麼呢?為何城中人都對此閉口不提?人人仿若觸碰禁忌,可他們明明是可以出行的,隻不過似乎需要許多人一同出去才行?許慎曾有一次自己偷摸走到城墻處,為此還塞了不少銀錢給守衛的夥計們,他們再三警告不能亂說話的情況下,自己這才登高望遠往外看了看。   一眼望去,很是尋常,十分安靜,靜謐得像一幅畫。在有限的時間當中,許慎幾乎把能看到能觀察到的範圍都看了個遍。或許是他太外行?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可如果亂說話就會引來詭異,真若如此,城中的日常生活應該會活在恐懼之中才是,哪裡還會有這樣的日常生活?莫非是城中有什麼寶物?又或者是有什麼強大的人在震懾?那也不對呀,如果是這樣的話,根本不用怕。   “哥哥在想什麼?”   “若若,傅新翰說他當日命懸一線時是你救了他,你能不能和我說說城外有些什麼?”   “城外?城外很好啊,靈氣特別充足。”   “若若,外麵存在著可怕的生靈嗎?”   白若若有所思,先是有些矛盾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覺得自己這麼想好像不妥,又不斷地搖頭。這是什麼意思?白若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最終淡淡說道:   “對你或者城中的大部分人來說,是可怕的。”   “對我來說,不可怕。”   許慎有些驚喜,這句話給的信息那可就多了,他一直無可奈何於自己獲取這個世界信息的手段太少,導致寸步難行,明知這個世界不簡單的情況下自己卻什麼也抓不到,這種感覺實在讓人難受。   第一句話則說明,城中確實存在有戰力的人,而且是可以對抗那所謂的“禁忌”的人,隻是自己沒有遇見罷了;第二句話則更讓許慎驚喜,要知道傅新翰能一個人從外麵回來並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運氣好碰見了白若啊。   那白若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若若,你大概是什麼境界呀?”   白若思考片刻,眉頭微蹙有種絞盡腦汁思考的感覺,最終她才回答道:   “好像有,但若若並不知道自己處於什麼境界,若若從前隻是一直在修煉,等到可以成人身了,便出來尋你啦。”   “那我再問一個問題,此處方圓百裡以內,有誰比你強嗎?”   “在我感知到的範圍當中,不存在。”   這句話仿佛給許慎吃下了定心丸,白若的實力空前強大對他來說是好事,在自己尋到修煉一途之前,怕是隻能倚靠自己身邊這個人。但他也隱隱而憂,他是個具有憂患意識的人,往往會往最壞的方麵多想一點,白若所說,即她能感知到的範圍之內,可如果...   是一個比她強好幾個層次的存在呢?   許慎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他突然釋然地嘆了口氣,且不說那更強大的存在到底存在不存在,就算存在,它也沒有攻擊理由,哪有人會因為螞蟻鬧騰就情緒大起大落發狂的?   理清楚了這些,許慎心情好上了不少,他又準備開始今天的冥想,白若依舊乖乖待在他的身邊,隨時看顧著他的狀態。   許慎並不是毫無道理地內視自己的身體,因為此時的冥想和過去自己理解的所不同。   在這個世界,他清晰地感知到小狐貍所說的那種“氣”以及“能量”是具象化的。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本想效仿白若吸收月輝之力來修行,可不料似乎這其中的運行原理和自己想象的大不相同。但他有些自己獨特的看法,雖然他並沒有得到月輝招搖,但他如今能接受的內視時間已經越來越久。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己的五感變得更加通識,精氣神也要比原先好上不少。   難道說自己目前的思路並沒有錯?   他進入高度集中的冥想狀態越來越快,這一次他依舊很順利地進入了這種感覺。依舊飄離依舊夢幻,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如此內視自己的身軀,但每每總是會在“鬼壓床”的階段停下來。   許慎想要冒險一點,若是自己強撐著維持那個階段,自由意誌會將他帶去哪裡?他早早和白若打好了預防針,不到生死的最後一刻,便不要把自己強行拉回來。這固然有些冒險,但他潛意識裡覺得這應該有投資的價值。   伴隨著他的“自由意誌”在身體裡漸漸成型,從大腦處出發,感受自己的眼,劃過自己的心房,四肢間隱隱有暖流朝著“自由意誌”匯聚,於心臟集結,完美存於自己的自由意識之中。   這一個步驟許慎已經相當熟練,此前的許慎會在此時將其進行移動,嘗試過移動到丹田但似乎在空無一物的情況下會失去控製引起自震,仿若自己的身體在那時會脫離正常的運行規律,循環方式也會出現逆轉或者紊亂的情況。   他還嘗試過將其運行至其他地方,例如四肢,心臟等其他的器官部位,可最終都是一個結果。   難道說那所謂的運行規律與循環方式是人體內部本身客觀固有的,真不能隨著主觀意誌來轉移?想到這兒,許慎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思路。   既然身體內部的一切程序安然進行無法被更改,那他索性就什麼也不做。   或許本就是他太過心急了,不若等身體能量不斷匯聚之時,自己不做多餘的動作,讓它始終積攢,又會發生什麼呢?   有了這樣的想法以後,許慎的自由意誌此時在身體中宛如一個熊熊燃燒的火苗,火越燒越旺之下,他很快便來到了離體內視的階段。此時的許慎再一次有了局促不安搖搖欲墜的感覺,意識愈發清晰但身體不可操控,許慎強忍著疼痛,他隻感覺自己好像漸漸在與身體剝離。   現實之中他的身體早已大汗淋漓,白若站在原地早早便有了打斷的心思,可耳旁又想起了許慎與自己說的話,她強忍著自己已經抬起的手,眸中閃過些許靈識,仔細觀察著許慎的動靜,但凡許慎的小命有危險,她便會不惜一切手段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此時的許慎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境界,他難受難忍接受著靈體的剝離,他甚至在想自己會不會死在這裡?強大的毅力讓他比任何人都能熬,此時的他更是咬緊了牙關準備最後的沖刺。   自由意誌漸漸剝離,許慎仿佛聽到了心臟跳動的聲音,就像在自己的耳邊,聲音無比巨大,它的振幅越來越大,頻率越來越高,伴隨著痛苦與尖叫,那跳動聲仿佛走進了高潮。   轟!   剝離終於結束,此時的許慎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耳邊的跳動聲似乎依然在,時不時好像還有水聲,他強拖著自己的身軀動了動,此時許慎十分震驚,自己這是置身於何處?為何有種自己溺在水中的感覺?可為什麼自己能在水中呼吸呢?   他調息了很久,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眼下經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覺十分漫長,像是已經過了好幾天一樣。他終是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躺在水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水倒是不深,但他可以自由呼吸不受乾擾,這裡的天灰蒙蒙的隻有隱隱的光亮,有種那什麼“克萊因藍”的夢幻抽離感,隻是此時的許慎沒有心情欣賞。   他慢慢站了起來,水不過沒於他的膝蓋之下,水麵平靜很少有晃動,即使自己動作粗糙劇烈,但那水麵帶來的花紋依舊透著靜謐與神秘。   我這是在哪裡呢?這是哪兒?   四周霧蒙蒙的,一點聲響都沒有,像是置身於宇宙漂流,又像是坐在月球看地球那般安靜。這是一種讓人絕望的安靜,沒有任何聲音,仿佛周圍沒有存在實質的東西,任何事物仿佛全是虛無,似在拉扯自己的內心一樣。許慎或許在此時漸漸可以理解為什麼去太空的人或者去月球的人需要心理谘詢了,這種感覺實在讓人難受。   他嘗試說了說話,確實是有聲音的,但仿佛這個地方隻有他一個生命,沒有任何生命的存在。   許慎對這一切充滿了好奇,他不再浪費體力在其中呼喚,他一點一點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可始終看不到頭,他其中停下腳步休息過好幾次,可遲遲沒有察覺到有什麼新的發現。   說句悲催的,許慎甚至不知道怎麼離開這個地方。   他繼續向前走著,他的注意力聚集到了巔峰,雖說在這種地方想不集中都很難,但此時探索已經成了第二件大事,頭等大事則是要想辦法離開這裡。   別困在這裡遲遲出不去耗死在這兒就完蛋了。   他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他懷疑人生,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仿佛終於感受到了一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