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哥的房間應該還沒退,可否方便帶我們去瞧瞧?”夏書恩靈機一動,想要去崔照的房間尋找線索。 崔照一口應下,幾人又回到迎來客棧。 王掌櫃見他們一行人不到一天又齊齊整整的回來,還帶著已經失蹤的糯寶,驚得當場說不出話,眼巴巴地望著他們上了樓。 到了崔照的房間,有了前車之鑒,夏、顏、薛三人沿著墻壁找了大半天,始終沒有找到機括。 三人不禁心中起疑:難道是誤判了? 顏溪月對崔照父子說道:“半夜你們沒有聽到聲音,可否感覺到其他動靜?比如被晃動的感覺。” 崔照想了片刻,仍是搖頭。糯寶歪著小腦袋,想了想:“我、我好像在做夢,聞到了香味。” 崔照笑道:“你是夢見燒雞還是烤鵝了?都聞見香味了。” 糯寶卻把搖的像撥浪鼓一般,“爹爹,你說錯了,我聞到的不是吃的香味。” 顏溪月忙問他是什麼樣的香味。糯寶卻支吾半天,不知該怎麼形容,隻知道那陣香味與他平時吃飯的香味不同。 “你們看,這是什麼?”薛天辰撚著兩根手指長短的細木棍,是他在衣櫃附近找到的。 眾人圍過來一看,是沒燒完的兩根線香。 夏書恩便問崔照,“昨晚你燃過香?” 崔照連忙否認,“我從不在房裡燃香,我記得昨天住進來時,還沒有這東西,今早確實在房裡找過糯寶,也沒留意地上有什麼東西。” 夏書恩燃起餘下的香,又叫眾人都散開,隻讓糯寶聞一聞,看他昨晚在夢中聞到的香味是不是此香所散發的。 餘香燃起,升起裊裊輕煙,糯寶很快便聞到一陣幽香,“就是這種味道!” 夏書恩急忙素袖一拂,熄滅香火,以免眾人被此香迷暈,對崔照道:“事已至此,基本可以確定,昨晚有人潛進房間燃燒此香,致使你們父子昏睡。這就是為何你們夜裡沒有聽見任何聲音的緣故。” 崔照緊緊摟著糯寶,神色淒然,似乎懼怕兒子再給人擄走。 “那他們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剛才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暗門。” 夏書恩蹲在衣櫃前,見衣櫃開門處的地下散落了些餘灰,用手一撚,是燒完的香灰。 “既然香是在這裡發現的,我想暗門應該就藏在這衣櫃裡。” 說罷,夏書恩伸手欲打開衣櫃細查,突聽門框一響,門外鉆進來找過茬的店小二。 眾人心下一沉,以為他又要來找事,隻見他雙手端上一盤點心和新沏的茶,滿臉堆笑。 “幾位客官都在這間屋子啊,正好我也省得再跑了。掌櫃的說今天早上的事,大家都是一場誤會,這不,吩咐我來送些點心,給幾位客官賠罪。” 又對夏、顏、薛三人恭恭敬敬的說:“三位客官,我們掌櫃的還準備了好些禮物,要不我現在就送到你們房裡去?” 眾人都知他是來下逐客令的,目的就是不想讓他們細查那個衣櫃。 夏書恩也明白,剛才的話已被他偷聽了去,拒絕了店小二的好意。 “不必了,我們也不是那等小肚雞腸之人。隻希望你們客棧能老實本分的做生意,不要動不動就刁難客人,名聲臭了,就再難有生意上門。” 店小二點頭哈腰,“客官說的是!我都記下了,一會兒就轉告給我們掌櫃的,您先回房裡安坐,稍後我將賠禮送過去。” 夏書恩似笑非笑道:“好,難得掌櫃的這麼熱情,我們要是不回去,就是不給掌櫃的麵子了——走吧。” 三人一起回到各自房內,店小二見他們都進了屋後,這才忙不迭地跑下樓。 糯寶眼饞送來的糕點,伸手便要去拿,被崔照連忙攔下。 “還敢吃這裡的東西,小心吃了以後,壞人再把你關到那黑漆漆的山洞裡去。” 糯寶一聽,嚇得縮回小手,緊抱著崔照不放手,崔照充滿憐愛的笑了笑。 片刻後,“咚”的一響,窗外飛進來一張用石子包裹的字條。 崔照撿起來看,上麵寫著:“此處甚為不安,請崔大哥立刻收拾行李,與我們一同離開。”落款是薛天辰。 其實,發生了這麼多事,即便薛天辰不提醒他,崔照也已有離開的心思。 當下即刻收拾了行李,拉上糯寶,與他們三人一起徑下樓去。 王掌櫃一直守著櫃臺,早瞅見他們帶著行李下來,故意裝作沒看見,嘴裡吩咐店小二做事。 夏書恩對崔照耳語了幾句,崔照走到櫃臺前,讓王掌櫃結算房錢。 王掌櫃看見他和糯寶故作吃驚,“這位客官好生眼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客官現在應該是在縣衙大牢吧?怎麼孩子找回來了?不是說孩子不見了嗎?” 夏書恩特意交代過他,不要再提孩子的事,隻說是自己沒看顧好,萬不可再因為此事鬧出動靜。 崔照謹記在心,不接他的話茬,心裡已愀然不悅,連聲催促:“你盡管結賬就是!” 王掌櫃見他愛答不理,翻了個白眼,拿過算盤珠子劈裡啪啦一陣響撥。 最後一算,竟張口就要收他二十兩。 崔照再也無法淡定,“你這客棧是用金子造的嗎?我帶著孩子才住了一晚,你就收我二十兩!” 王掌櫃冷笑道:“客官這記性實在不好,你難道忘了,你是怎麼在我店裡鬧事的?你還把我打傷了呢,這筆賬我可得好好跟你算算,二十兩可不夠!” 崔照再不想惹事,此刻也難以忍氣吞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同他爭辯了幾句。 夏書恩一看他們又吵起來,不知又要耽誤多少功夫,上前勸開了兩人。 “崔大哥,既然王掌櫃說了,他隻要二十兩,何況你還把他打傷了,不然等他算好,可不止二十兩了。” 王掌櫃一聽他願給二十兩,又覺得吃虧,捂著自己那半邊還青紫的臉怒視崔照。 “二十兩是你賠償我們店裡的損失,我的傷可要另算!” “剛才在縣衙公堂上,你怎麼不當著知縣大人的麵算個清楚呢?”夏書恩這句話猶如當眾打了他的臉。 王掌櫃一時語塞,頓了頓,“那時……那時我忘了!現在我想起來了,這筆賬不能跑!” 夏書恩見他還咬著不放,便湊到近前,“我說掌櫃的,你一大清早就把我們幾個弄進了縣衙。 可是這天還沒黑,我們就完整無缺的回來了,你撈到什麼好處了?凡事不要做得太過火。” 王掌櫃想起來他的身份,聽他說下這番話時,眼神中微含淩厲,哪裡還敢繼續犯潑下去,隻好硬下心腸,“二十兩……就二十兩吧!” 可崔照哪裡像是能隨便拿出二十兩的人,搜尋完包袱也就五兩碎銀。 正心疼的不肯交出去,被夏書恩一把搶過,放到了櫃臺上。 “就這些了,你不要也沒多的。” 王掌櫃氣鼓鼓地把那些碎銀數了又數,半天不說話。 薛天辰早已等得不耐煩,一把拽過店小二,搶過他給客人切水果的短刀,“哆”的一聲插在櫃臺上。 “是不是該結算我們的房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