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劫數突來 可卿自責(1 / 1)

時間過了正午,細雨已經止住了,陽光從雲層的裂縫中透射出來,略略驅散了那刺骨的倒春寒。   秦鐘也功行三十六個小周天,從修煉狀態中蘇醒過來,渾身真氣充盈,舉手投足,無不契合天道自然。   當然,他清楚這隻是一種修為增長帶來的錯覺。   ‘戒驕,戒躁!’   秦鐘收拾好心情,再看文章,暗暗驚訝,字字珠磯,靈韻盎然,竟不能增減一字!   這是自己在懵然狀態下寫的文章?   自家的斤兩自家清楚,別說前世不是學習的料子,今生奪舍的秦鐘也是個紈絝子弟,許是元神眼與觀想圖的碰撞,產生了奇妙的變異,方能搏取眾學子的文氣之長,書寫出錦繡文章。   不過也僅限於所出的考題,讓他去做別的題目,依然兩眼一抹黑。   “咦?”   突然秦鐘發現,自己的真氣中,居然有了絲乳白色的文氣,與真氣水乳相融,這種變化,怕是呂祖洞賓都說不清是怎麼回事。   又細細感應了自身,發現並沒有任何不妥當,反而心靈異常空明透澈,直觀來說,似乎是智商得了提升。   如果自己從此之後潛心苦讀,是否能讀出名堂?   秦鐘回想著那厚厚一疊的四書五經,以及浩如煙海的各種注解,又禁不住頭疼,但不影響心中喜悅,檢查了別字和犯諱,就騰抄上試卷。   待騰抄完畢,距離考試結束已經沒多久了,第三卷是寫一首以二月為題的試貼詩,體裁不限。   “阿嚏!”   卻是突然間,秦鐘打了個噴嚏!   艸!   不會感冒了吧?   鼻子轉眼間就呼啦呼啦,頭腦也懵懵的,頓時暗道不好,再細細感受,不完全是感冒,體內真氣躁動,有壓不住之勢。   顯然,第一重天的身受劫要來了,這一劫又稱易鼎內照,以大病一場的方式,出盡病灶,從此百病不侵,將身體改造為適合修行的鼎爐。   所謂欲戴王冠,先承其重,要想正式晉入修行,肉身首先要能承受。   渡不過去,真會病死。   十二重天,每重天一層劫數。   如今秦鐘的唯一想法,是趁著病情尚未加重,趕緊把考卷完成,於是搜腸刮肚的思索。   虧得有了文氣,思維敏捷,很快就想到了小學課本中的一首名詩:清朝高鼎寫的村居。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   這一刻,他落筆如飛,爭分奪秒,感冒在逐漸加重,必須趁著頭腦發懵之前完成試卷。   不過他仍不敢大意,仔細檢查了有無別字與犯忌,才騰抄在試卷上。   “交卷!”   秦鐘看了看四周,多數考生還在埋頭寫文,有的臉色蒼白,神情焦躁,還有的雙目無神,咬著筆桿,隔一會兒寫一小段,隨即舉手。   有吏員過來,把試卷糊名,連同稿紙一並裝入考袋,才道:“可以出去了。”   “有勞!”   秦鐘鄭重拱了拱手,提步向外走去。   他不是第一個交卷,陸陸續續,都有考生外出。   縣學外麵,依然是烏泱泱的人群看不到邊,多是考生家眷,書童和仆人,因著和姐姐說好了,秦鐘並沒有離去,靠著墻等待。   他感覺渾身陣陣發寒,頭腦也漸漸迷糊,病的越來越重了。   這該死的劫數,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會子來。   “哈哈,原來秦哥兒也出來了!”   這時,身邊傳來哈哈一笑。   秦鐘轉頭看去,正是嚴奇禎與時運來,隻得強撐著不適道:“原來是嚴兄與時兄。”   嚴奇禎眉飛色舞道:“考場裡出了件奇事,有些考生寫出了文氣,不知秦哥兒可得了文氣?”   時運來鄙夷的瞪了眼道:“你不就是想說自個兒考出文氣了麼?”   “哈!”   嚴奇禎哈的一笑,滿麵得色。   秦鐘勉強笑道:“那倒是要恭喜嚴兄了。”   “咦?”   時運來卻是訝道:“秦哥兒氣色不佳,難道是病了?我們有車馬,要不先送你回去。”   “多謝時兄的好意,我姐一會兒過來接我,我怕是著了風寒,應無大礙,回頭喝碗薑湯就差不多了!”   秦鐘擺了擺手。   “那我們就陪著秦哥兒等一會兒。”   時運來微微一笑。   “公子!”   這話剛落,就有一輛馬車行來,車窗中探出個小腦袋,正是瑞珠。   “我姐來了,兩位,我先走一步!”   秦鐘拱了拱手,快步而去。   車門推開,可卿被寶珠瑞珠摻著下了車。   “著啊,這秦哥兒不簡單啊,竟有個仙子般的姐姐!”   時運來頓時兩眼發光。   嚴奇禎嘿嘿一笑:“你沒見人家挽著婦人發髻麼,已經成了親,嘿嘿,你沒寫出文氣,今次多半中不了,你老子那裡是容不過的,仔細你的皮,你還有心思惦念別人家的姐姐?”   時運來頓時麵色一苦,嚅嚅道:“沒有文氣也未必中不了。”   “我們也回去罷!”   嚴奇禎拉著時運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向相反方向走去。   因著出府,可卿雖未穿孝服,但一身白衣非常顯眼,人又生的漂亮,不少目光紛紛投來。   不過可卿眼裡隻有秦鐘,也不問考的如何,笑道:“先喝碗熱粥暖暖身子吧。”   寶珠從車上拿下隻籃子,將蓋著的棉布揭開,取出一精致的食盒,打開蓋子,裡麵有一大碗蓮子銀耳八寶粥,冒著熱氣,捧給秦鐘。   “公子,趁熱喝吧!”   “嗯!”   秦鐘捧起碗,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粥的稀度適中,香香甜甜,略略偏燙,哪怕身體不適,也食竇大開,一口氣喝了個精光,許是喝的過猛的緣故,鼻子吹了個泡泡出來。   “著涼了?快點去車上暖和暖和!”   可卿麵色一變,拿手帕給秦鐘擦了擦嘴,寶珠瑞珠就把秦鐘攙上了車。   車裡燒著炭盆,溫曖如春,秦鐘挨著可卿坐下,被這溫暖一催,頓時昏昏欲睡,幾乎連眼皮子都睜不開了,不禁靠在了可卿的肩膀上。   “哎喲,額頭怎麼滾燙,哥兒,你別嚇唬我啊!”   可卿拿手背貼了貼秦鐘的額頭,就覺燙的嚇人,急的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起了轉。   “姐,我沒事兒,休息一陣子就好了。”   秦鐘沙啞著嗓子道。   “還說沒事,許是受了風寒,要不是我強逼著你來考試,又怎會病成這樣?”   可卿自責的抹著眼淚,解開鬥篷,伸臂將秦鐘緊緊摟進懷裡,用自己的體溫給秦鐘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