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陵寢 一 從青州城到牛山,有百多裡地,先前皇城司的半數人馬都分散於臨淄縣一帶了,可是熊勉與銀環卻被留在了濟南府張叔夜的身邊,而臨淄正位於濟南府與青州的中間,臨淄到牛山倒比青州到牛山近得多。 熊勉與銀環之所以如此被安排,正是因為便於監視銀環,也免得她傳遞有關飛廉的準確消息,而銀環得到的消息是飛廉已前往梁山泊——正是在從無棣往博興的路上,飛廉開始懷疑起銀環來,其中的疑點有三處: 第一,是按照楊誌等人所講的,銀環的武藝非常高強,可是那次她與黃瑛遇襲時,她的武藝並未給飛廉留下太深的印象,因此飛廉才懷疑她當時是故意沒有用盡全力; 第二,博興縣黃瑛等人遇襲,及飛廉在遼國遇險,恐怕二者都不是偶然的,尤其是那個解毒用的底野迦,應該就是被銀環給藏起來了,因為黃瑛回到汴京後也沒找到它。 第三,假如說銀環的武藝非常之高,那她也就最有可能是故意被安排塞入皇城司的,因為她入選皇城司的幾率最大,她也最可能被委以重任。 就在向牛山疾馳的路上,飛廉向黃瑛談起了銀環的事,飛廉補充道:“不過這丫頭也許是被逼的,你想啊,她武藝那麼好,被人相中了,便來軟硬兼施,要她混入貴司,由不得她不同意!” “也是!銀環這孩子我覺得不錯,關於你、我的事她知道的很多了,可是這趟青州之行咱們還算順利,想來是她先前並沒有遞出關於你、我的太多消息!如果咱們能幫她一把,還是要盡量幫一把!萬一她真的不是咱們想的那樣,就給她一個自行了斷吧!” “好,等把人先救出來再說!” 等到了這日申時,飛廉等三十多人終於風塵仆仆地趕到了牛山。此時已是閏五月,暑氣漸生,一行人的身上都被汗浸濕了。 飛廉先帶著黃瑛在牛山周遭轉了轉,然後他們便隱沒在一處山坡的灌木後麵憑高四望,黃瑛嘆氣道:“沒想到這裡這麼大,這個牛山方圓幾十裡,可是從哪裡下手啊!” 飛廉指了指自己的頭腦,訕笑道:“我就奇怪了,貴司的人都是不帶腦子就出門的嗎?” 黃瑛愣了一下,笑道:“哦,對了,他們應該在東陽陵中,我去問問有誰懂堪輿之術,興許可以瞧出個大概來!” “哎喲,姑奶奶,你總算開竅了!不過不用了,鄙人懂些風水之術,且剛才已是探查過了!”飛廉指著牛山,“你看此山從這頭到那頭,這就是一條‘龍脈’!你再細看看,此山若是圓潤、秀美、雄偉挺拔、氣勢磅礴,那就是一條‘真龍’!” “這山石破碎、歪斜、勢弱,多處還樹木不生,哪裡圓潤、秀美了?”黃瑛不解道。 “沒錯,已是七百年過去了,牛山如今成了‘老龍’、‘死龍’了!但是你細看看,牛山當年的英姿,今日依然可窺見幾分呢!” “行了,別賣關子了,有話你就直說嘛!”黃瑛俏皮地撇撇嘴,“我看你跟那個房大小姐說話挺投緣的,也沒有這些彎彎繞!也知道送人家黎小雲那些東西,多會體貼人,我再不敢說你老人家不懂女人心了!” 飛廉愣了下神兒,道:“好吧,怕了你了!‘龍山’乃是吉地,而山的氣脈所匯聚之處,便是‘龍穴’,在這龍穴中修建房舍或墓葬,便是大吉了!尤其是這帝王陵寢,是必找龍穴的!” “那你快說,哪裡是龍穴?” 飛廉指著遠處主峰南坡的山腰間,道:“我覺得那裡便是山脈停止、生氣聚結的龍穴!地宮一般都開鑿在此處,比如唐太宗的昭陵便是如此!” 黃瑛盯著飛廉的眼睛,狡黠地一笑道:“你還真挺懂的,老實說,以前到底乾沒乾過摸金校尉的差事?” 飛廉微笑否認,但黃瑛一再逼問,飛廉隻得道:“我沒有乾過,隻是跟著其他兄弟一起去見識過幾個大墓!就算乾過,又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那些帝王將相,太多是無德無功之輩,卻帶著那麼多民脂民膏到地下去,合該我們替天行道不是?” 黃瑛滿意地點點頭,笑道:“我信你,若是你乾過這個差事,絕不至於落魄到手把鋤犁的地步!” “你這話說的,我體會一下民間疾苦,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好,熊大人是體驗民間疾苦!”黃瑛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土,“不說嘴了,事不宜遲,咱們趕快過去吧!” 飛廉一把拉住了她,嗔怪道:“姑奶奶,你魔怔了!咱們這麼多人,肯定會被他們把風的看到的,還是等天擦黑了再行動不遲!而且先前咱們不都說好了嘛,你在這裡負責把風就行!” 黃瑛望了望四周,隻得蹲下來,沖著飛廉悅然一笑,道:“我是有些著急了,本來是你先著急的,可一到這裡我就慌了心神了!趕了一天的路,我這身上確實快散架了,休息休息也好!那你,先給本夫人捏捏吧,待會本夫人也給你捏捏!” “好的,小的遵命!” 兩個人互相按摩了一番,又趴在地上瞇了一會兒,眼看著日暮就要降下,飛廉於是起身道:“好了,咱們把大夥都叫過來吧!” 這些人加飛廉與黃瑛共有三十六人,其中五個是女子,飛廉先讓大夥飽餐了一頓,待吃完後分派任務道:“黃司庫,你領兩個姐妹在這裡把風吧,若是援軍到了,幫著接引一下!” 黃瑛點頭道:“好,我在這裡把風!等援軍到了,我發信號給你們!” 等到飛廉等人帶齊了東西轉身要走時,黃瑛突然一手抓住他的衣襟,一手抹抹眼淚道:“嗬,千萬加小心!” “嗯,你們也是!” 可黃瑛還是不肯放開飛廉的衣襟,飛廉隻好將她請到了一旁,小聲抱怨道:“別拖泥帶水了,你就不是乾大事的人!” “我就不是乾大事的人!”說著,黃瑛啜泣起來。 事不宜遲,飛廉無可奈何,隻好拍打了一下黃瑛的肩頭,然後頭也不回地鉆入了暗夜的茫茫大山之中…… 二 飛廉帶著眾人悄悄地摸向了牛山主峰的南側,待到快要近前時,飛廉以為這裡應該有幾個明哨、暗哨才對,結果證明他隻是想多了。 飛廉的心中起初非常確定這附近便是東陽陵的所在,可奇怪的是,他就是找不到地宮的入口,難怪幾百年來後人都沒有找到東陽陵。約摸一個時辰過去之後,飛廉不禁開始自我懷疑起來,萬一真的搞錯了,可就不僅是一個馬政的性命了,自己的身份恐怕也已經暴露了——就因為自己一時的不忍,最終落得功虧一簣! 可是飛廉依舊不甘心承認自己的錯判,他忽然想到:如果此地果真是東陽陵所在之地,那麼房家那些看守為何要抓來此的樵夫、獵戶呢?難道僅僅是希望此地成為人人色變的禁地嗎?可是這樣一來,其實也等於一種暴露啊!莫非是這些樵夫、獵戶發現了些什麼,才給自己招禍的?那麼,他們能夠發現些什麼呢? 飛廉開始將自己想象為一位獵戶或一位樵夫,無論是為了打獵還是打柴,都有可能要爬樹,此時正好天色晴好,雖然無月,卻有明亮的星光,飛廉便分派眾人去查看一下附近是否有已經被人伐過枝節的大樹。最後,他們在主峰東南不遠處發現了幾棵這樣的大樹。 飛廉於是爬上其中一棵較為高大又視野開闊的大樹,當他在樹上仔仔細細地環顧四周時,突然注意到北麵即主峰的懸崖邊好像有幾處略有似無的光亮,好在皇城司的武庫中有一種叫做“千裡望”的東西,就是用幾塊特別的玻璃鑲嵌在竹筒之中,用它來觀察遠處,就比肉眼看得更清楚些。 飛廉於是讓人取來了千裡望,他便對著那幾處疑似有光亮的地方仔細看了起來,果然清晰地看到了那幾處光亮。 此時正是草木繁盛的季節,若是在草木乾枯的冬春之際,豈不是肉眼都可以看得很清楚?想到這裡,飛廉的心中一下子就熱了起來,他不由得想到:如果那裡真的是人為開掘開的能透氣能曬太陽的窗口,那麼不僅說明這裡真的有陵有人,而且也不必再從地宮墓道通過了,畢竟那裡更容易暴露! 飛廉留下了幾個人在四周蹲守著,以防賊人突然逃竄,其餘二十多人便隨他下到了主峰南側的山崖下。這一行也是頗為艱辛的,沒有繩索的話就非常危險。 等他們悄悄到了那裡時,發現整座山崖約有三四十丈,倒不算太陡峭,如果是特別善於攀巖的人,恐怕還能在白天徒手爬上去,而那幾處窗戶就開在了中間偏上的地方,估計有約二十丈之高。偏巧那幾個窗戶上麵有一棵長在石縫間的老鬆樹,如果能將繩索掛在那棵鬆樹上,就可以不費力氣地攀援而上了。 若是用人力拋擲繩索,在不發出巨大聲響的情形下,肯定拋不到那麼高,幸好他們可以利用強弩將繩索直接射到樹上去,然後便可拉住繩索慢慢爬上去。飛廉目測那棵鬆樹應該可以承受兩三個人斜拉的重量,待繩索拴好之後,他先是叮囑大家道:“此行意在救出馬大夫與三位金使,為保四人之萬全,陵中看守可盡數殺滅之!” 說完,飛廉便帶著一個善使短弩且訓練有素的兄弟郭良先行爬了上去。 待兩個人吃力地爬上了最西麵的一扇天窗後,才吃驚地發現這天窗其實跟普通的門差不多大小,冬春的白天還真有可能發現這門,門上又分上下兩部分,其中上麵是空的,縫了一麵灰色的窗紗,想來是透氣用的。此時門是關著的,飛廉與郭良小心地爬到了窗戶前,隔著窗紗往裡麵看了看,注意到裡麵有一間寬敞的廳堂,想來這裡應該是眾人就餐和放風的地方。廳堂中亮著幾盞燈,正是它們發出的光透過窗紗才被飛廉捕捉到的,想來是這幫人有些麻痹大意了。 飛廉往裡瞅了一會兒,發現並無人影兒,於是他一麵招呼後麵的弟兄上來,一麵小心地推開門進了這座特別的廳堂。待到兩個人都進來了,飛廉還隨手將門關上了,飛廉暗示郭良先蹲在一個黑暗的角落,他則躡手躡腳地試探前行,等到了廳堂通往裡麵的一道石門前時,飛廉附耳上去,居然聽到裡麵像是有人在說話。 這間廳堂約有四五丈長,兩三丈寬,向懸崖的一側至少開了三道門,而這裡內外全是巖石,可見工程量之浩大,當時必定動用了不少人手。就在飛廉準備打開裡門繼續前進時,突然他的身後閃過一個人影兒,他以為是郭良跟上來了,哪知回頭一看——不覺大驚失色!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個看守,他看到飛廉的背影居然毫不詫異,及至兩個人四麵相對時,兩個人才幾乎同時確認了意外的發生,好在那郭良眼疾手快,一弩便射中了看守的脖頸處,讓他都沒來得及發出喊聲! 驚魂未定的飛廉確定了此人已死後,又回頭查探了一番,原來剛才那人是從一個鐵箱子後麵出來的,這鐵箱子上有兩個窺視孔,正對著懸崖邊,旁邊還有一張短弩,想來這也是看守門故意布的一個暗哨。可是那人為什麼沒有看到自己進來呢?想來是閑極無聊,打了個盹吧,這才讓飛廉有機可乘——此刻想來,飛廉不由深幸天命之眷顧! 飛廉還專門拿起那張短弩瞧了瞧,這短弩小巧別致,與皇城司的做工不相上下,足見房家這幫人非一般流寇所可比擬,何況他們還有如此雄厚的財力及朝廷中的靠山——也因此,居然敢如此膽大妄為! 此時,又爬上來兩個皇城司兄弟,飛廉貼在裡間的石門處,忽然聽到了慢慢近前來的腳步聲和說笑聲,於是他示意郭良也過來,兩個人一左一右守在門邊。 等到石門被推開時,前後腳進來了兩個看守,前麵的那個人隨口問了句:“沙老弟,有什麼……” 這人話還沒說完,飛廉與郭良奮疾而起,一手用布條捂住嘴巴,一手將二人的脖頸給生生扭斷了。這還是飛廉三年來第一次殺人,心裡想著這些看守也並非什麼大奸大惡之徒,卻遭此橫禍,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他不由得盯著兩具屍身默禱了一番,可轉瞬之間,他又不能不繼續麵對這千鈞一發的危局——這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容不得他有絲毫不忍之心! 飛廉從石門縫中往裡麵探視,發現這是一條斜坡型的甬道,有成排的油燈照著亮,臺階往下延伸下去十幾丈之後就有一個轉角,轉角後麵的情形就看不到了。 飛廉示意大家蒙好麵以便護好口鼻,然後讓人取出了幾顆迷煙彈點燃了,隨即輕輕打開石門,小心地將迷煙彈放在了甬道石階上,以免發出聲響。這時風從外麵刮了進來,乍起的白霧般的迷煙被灌進了陵墓中…… 約摸過了一刻鐘,皇城司的弟兄已經上來十幾個人,迷煙也已經被吹得差不多了,飛廉於是領著眾人靜悄悄地踏上了石階。一直走到拐角處,都未見什麼蹤影,飛廉不覺竊喜應該是迷煙起了作用,於是舉著短弩迅疾閃過拐角,果然看到石階盡頭有幾個人癱軟在那裡了。 飛廉帶人輕手輕腳地走下了長約二十丈的石階,那盡頭也是一道石門,隻是半敞著,飛廉判斷石門裡麵可能就是陵寢的西耳室,想來迷煙已經被吹入了地宮。就在飛廉一行人快要靠近石門時,不曾想意外發生了——石門一側居然有個隱蔽的暗門,那暗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飛廉趕緊示意眾人都蹲下來,從暗門中躥出來一個人,還沒容他轉身,亂箭就射到了他身上!這陣箭雨弄出的聲音可不小,尤其是在這可以擴音的石道中!眾人趕緊起身,一部分人隨飛廉進入石門,一部分人則沖入了暗門中。 飛廉剛進入西耳室,就聽到隔壁暗室中傳出了一陣喊叫聲和箭雨聲,他意識到這回恐怕是藏不住了!於是也顧不得西耳室中那幾個看上去昏昏沉沉的嘍囉了,飛廉趕緊踹開又一道布滿花紋的石門,一舉沖入了地宮的前室! 地宮前室中的景象就截然不同了,飛廉闖入的那一刻,巨大的地宮前室頓時呈現在眼前,他來不及欣賞地宮中的景象及各色的花紋圖案,首先注意到的還是其中正在準備應戰的看守們,看來暗室中的喊叫聲驚醒了他們! 這地宮前室是四方形,寬度約在七八丈以上,由於這裡已是屬於地下,明顯能夠感受到一股陰冷的濕氣!地宮前室正是看守們設防的中心,十幾人已經在這裡備好了弓弩和掩護,所幸飛廉的動作太快,他們還沒來得及各自歸位呢! 飛廉一行人七八人於是先發製人,開始了一通射擊!此時飛廉這個臨時指揮的劣勢顯示出來了,由於他不是皇城司的舊人,與眾人到底缺乏磨合與默契,所以這一通射擊下來,不免顯得有些淩亂! 雖有幾名看守被射倒了,可是剩下七八個看守卻安然地退入了各種掩護後麵進行抵抗,其中有一名應該還是頭領,他還在那裡發號施令。 東耳室與墓道中也有不少看守聽到了打鬥聲,他們也很快加入了進來,如此一來飛廉一方的人數暫時就落於了下風,雙方開始了激烈的對射,更要命的是,還沒等飛廉這邊的人開始使用霹靂彈,看守們就已經朝飛廉他們扔過來幾個,威力著實不小,沒想到他們的火藥如此性烈,看來已經取得軍器監的秘方!幾個皇城司兄弟當即被炸得渾身是血,飛廉見勢不妙,隻好暫時退出了地宮前室。 皇城司的兄弟們隻好還以顏色,一時之間巨響連連、火花飛散,整個地宮中被炸得狼藉一片,看守們也適時地退入了東耳室及墓道——墓道進入地宮是有一道石質的正門的,這大石門有左右兩扇,還有一道巨大的石門坎,門上安有青銅鑄的“鋪首”——口銜門環的兩個獸頭。 飛廉最擔心的事情便是發生僵持,如此一來幾個人質勢必要大大增加被狗急跳墻的看守們殺死或挾持逃走的風險!此時他有些無計可施了,隻好問計於大家道:“這般僵持不是辦法,有無良策讓我等殺入地宮?” 其中一人便道:“這種情形下宜用‘魚鱗陣’!” “魚鱗陣”這個名頭飛廉隻是有一點印象,等到那位兄弟解釋過一番後,飛廉才想起來原來是在《漢書》中讀到過——當年西域都護甘延壽與副校尉陳湯領數萬漢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分兵兩路在康居與匈奴郅支單於所統人馬遭遇,《漢書》中便記載道:“(陳湯等人)望見年於城上立五彩幡幟,數百人披甲乘城,又出百餘騎往來城下,步兵百餘人夾門魚鱗陣。” 這時皇城司能來的兄弟已經到齊,能戰者約有二十人,他們共攜帶來九具大小不等的盾牌,這些盾牌是用堅韌無比的牛筋木包裹鐵皮製作的,雖不如純鐵製盾牌堅實,但質量較輕,攜帶便宜,適合應用於特殊情形。飛廉也無暇多想了,隻好決定權且一試。 眾人於是開始手舉著盾牌再次進入了地宮前室,隻是這次不同的是,他們用盾牌圍成了一個幾乎密不透風的草垛形,飛廉就在最裡麵被裹挾著。他們開始快速地接近地宮大門,東耳室與墓道中的看守們不斷投擲霹靂彈,震得飛廉有些耳鳴,幸好魚鱗陣外的其他兄弟幫著壓製住了看守們的攻擊,才讓飛廉等人得以抽身去用腳狠揣地宮大門! 果然不出所料,地宮大門應該是從裡麵被什麼東西撐住了,所以怎麼都揣不開。飛廉等人隻好先轉而對付外麵的看守,憑借訓練有素的動作,所幸很快就將看守們壓製在東耳室與墓道中不敢露頭了,飛廉等人也如法炮製,乘機用木頭等撐住了東耳室與墓道進入地宮前室的大門。 接下來要做的,便是找一根巨木撞門了,可此刻到哪裡去尋找巨木呢?何況人手那麼少,也沒有那麼大的力量啊!可就在飛廉束手無策之際,一個女子的身影突然閃入了地宮前室,飛廉抬眼一看,居然是黃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