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2個臥房有點兒多餘了(1 / 1)

林沫猝然被孫一平從後麵抱住纖腰,整個人都怔在原地,有若石化。   俏臉蒸起紅霞,身軀旋即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繡鞋下意識的向後踩了一腳,正正踩在孫一平的腳麵上。   可是她根本沒有用力,就算是用力又如何能弄得疼堂堂金丹?   按理說在這個時候,應該掙紮著讓他放開才是,可是嗬斥的話語到了嘴邊,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句,脫口而出:   “一,一身酒味,別抱我!還不快去沐浴更衣?”   話音未落,孫一平和林沫都僵住了。   這分明就是等候夫君歸來的妻子,麵對酒氣沖天的自家男人才應該說出來的話。   林沫已經停滯了思考,隻剩下無窮無盡的彷徨、焦急和羞澀。   我,我真是瘋了!   方才怎麼就說了這般話?!   而若不是她的手此時也向下死死按住孫一平的手,努力想要掰開,此時隻怕會忍不住直接蓋在自己的臉上——真是恨不得往床上一鉆,被子裹頭,什麼事都與我無關。   孫一平倒是先反應過來,甚至主動鬆開了手,向後撤了兩步:   “抱歉。”   林沫這才清醒了少許,堂堂化形大妖,此時身子都要軟癱在地上,趕忙伸手扶住門框,不敢回身看他,稍稍平靜呼吸,就直接鉆入屋內,隨手把門合上。   隻不過這用力大了一些,門撞在門框上,旋即彈開,發出“吱呀吱呀”的響動,大抵是那戶樞正在抗議女主人的粗暴。   孫一平看著那根本就沒有合上的房門,哪裡還不知道林沫已經完全亂了方寸?   此時就算是他不問、她不答,林沫對他的心思也已經暴露在了燈火下,一覽無餘。   抬起手,餘溫尚存。   小腹軟軟的,沒有腹肌也沒有贅肉,摸著很舒服。   孫一平無聲的笑了笑,轉身去沐浴了。   其實稍稍動用一個小法術就能驅散一身的酒味,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林沫既然讓他去沐浴,那就沐浴好了。   而房間裡,林沫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房門未關。   此時她已經俏臉緋紅、心裡是小鹿亂撞,都快撞死了。   哪裡還有心情、甚至已經想不到去感知孫一平在何處,更無從感知一道房門的開合。   不過身後遲遲沒有腳步聲傳來,讓林沫原本悸動,甚至有點小小期待的內心,忽然平靜下來。   她怔了怔,意圖豎起來耳朵探聽風吹草動,可是身後的確沒有任何腳步聲。   人,就走了?   林沫茫然起身,俏臉上還帶著未曾消散的瑩潤緋紅,可是目光所及,房間之內,根本就沒有旁人。   明明剛剛還膽大包天,竟然敢直接上來抱人,結果現在,說走就走了?   林沫原本忐忑跳動的心,驟然平靜下來,旋即不可遏抑的向下沉。   他······莫非隻是因為喝醉了酒?   人都說“酒後吐真言”,可是他也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直接上手了。   這或許隻是耍流氓?   癟了癟嘴,桃花眸子裡已經蒙上了一層霧氣。   即將陷入熱戀的男女,中間還隔著一層窗戶紙。   能互相看到朦朧身影、可就是看不清對方所思所想和一顰一笑。   所以自然最是患得患失的時候。   忍不住縮在床上,螓首垂在膝上,淚珠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但是在淚珠眼見得就要滴落的時候,輕輕的腳步聲一下子打破了屋子裡的死寂。   林沫還沒有來得及抬頭,陰影就已經蓋在眼前。   她稍稍錯愕,昂首看去,而就是這一睜眼,淚水終於脫離了束縛,順著翹起的臉頰滑落。   彎彎新月,正是愁眉樣。   脈脈荷花,淚眼紅相向。   “抱歉,怕你等的著急,所以簡單沖洗了一下,可能還有酒味······”孫一平的聲音溫和平靜,但是當對上那一雙朦朧桃花眸的時候,他的心被揪了一下,聲音也跟著變得急促,“怎麼哭了?!”   說著,他伸手就要抹去淚水。   “臟不臟呀。”林沫突然伸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孫一平的左手。   “洗乾凈了,你聞聞。”孫一平笑道,同時也順著林沫的意思,講究的用右手轉而掏出一方手帕,還不忘強調一句,“這也是洗乾凈的。”   本來打上去的小手,此時已經不知怎麼就鉆入了手心之中。   她昂著頭,任由眼前的人細細的擦去臉頰上和眼角的淚水,那一顆若隱若現的美人痣也因為手帕的劃過輕微顫抖。   就像是此時故作平靜的她,那一顆顫抖的心一樣。   眼淚一抹,林沫好像有恢復了原本小妖女的風格,眨著眼說道:   “男女授受不親,妾身和夫君可又不是真夫妻,所以夫君怎麼能這般冒昧闖入人家的閨房之中呢?”   孫一平搭眼看了一下依舊握在一起的手,你這話可以說是半點兒說服力都沒有了。   他也來了興致,索性一本正經的說道:   “餘覺得這房子不是很合適。”   林沫不明所以,怎麼又扯到房子身上了?   江南小院,移步換景,其實她還是挺喜歡的。   “兩個臥房,有些多餘。”孫一平回答。   林沫:······   話音未落,他已經踢了鞋子,往前壓了壓,依舊麵色鄭重:   “天氣轉冷了,夫人,擠一擠吧。”   林沫眨著眼,忽然笑了。   是春風回暖神州地,繡麵芙蓉一笑開。   孫一平看著竟有些癡了,而小妖女雖生的大家閨秀好模樣,卻本就不是大家閨秀的作風,此時哪裡還扭扭捏捏,伸手抓住他的腰帶,向前一拽,人就落在了自家床上。   孫一平:???   不過小妖女的主動,也就局限於此了。   好在孫一平也不傻,伸手挽住她的纖腰,方才殘留在手心中,已經快要被沐浴的溫水沖散的觸感,這一次填的滿滿當當。   “夫君。”她感受著背後的溫暖,柔柔說道,“妾身不想入睡。”   入睡,說不定就會墜入夢中,變成高高在上、仙風道骨的那人,而不能和心上人在此纏綿。   孫一平大概也猜到了她的想法,此時軟玉滿懷,幽香浸鼻,他的心中旖旎之念亦然蕩漾,早就已經把什麼勞子蜀山、冰山女師父給丟到腦後去了,當即笑問:   “那雙修可好?”   林沫:······   你笑的這麼不正經,我懷疑你說的不是正經雙修,又或者······是最正經的那種雙修。   但她也不好揭穿這家夥:   “不好,不想修煉,想聽夫君講故事。要不夫君就講一講自己的事吧,妾身之前都沒聽你說過呢。”   “這,又從何說起呢?”孫一平有些猶豫。   林沫見他為難,知道夫君應該還有些山上的事不好言明,她也不怪他。   兩個人的身份,終究是難以跨過的障礙,到時候不知道還要引起多少波折,隻不過現在靠在他的懷裡,林沫根本無心去想那麼多。   今夜,不談明日事,隻聽羅帳私私語。   “那我要不給夫人講幾個人間故事吧?”   “鬼故事麼?”林沫心頭一動。   她不想睡覺,隻想靠的更緊一些,鬼故事······正好提神醒腦,而且讓她可以合情合理的往身後這家夥懷裡鉆。   孫一平嘴角抽了抽:   “也,也好。”   就當羅帳內,響起細細聲音的時候,孫一平的臥房裡。   春曉的耳朵貼在門上,聽著外麵的動靜。   奈何孫一平說話聲音很小,她不聚集功力是很難聽清楚的。   “喵嗚!”床榻上,小可低低叫了一聲,提醒她不要打擾到男女主人的好事。   春曉隻好悻悻然回來,而田婆婆就坐在桌前,閉目養神。   “婆婆,你說,少主這······”春曉湊到旁邊,一圈圈徘徊,倒是比林沫還著急的樣子。   田婆婆緩緩睜開眼,似乎想到了什麼往事,淡淡說道:   “她和她爹啊,才是一模一樣的······罷了,沫兒也是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們攔著,還能攔得住?”   春曉一時語塞,的確,攔得住林沫,也攔不住孫一平啊,那家夥可是能引動天雷的,到時候把我這可憐小丫鬟轟得灰飛煙滅怎麼辦?   看著春曉瑟瑟發抖的樣子,田婆婆一時無語,不知道這有時候古靈精怪、有時候又憨憨可愛的小女鬼在腦補些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隻能又補充一句:   “放心,他爹······倒也是當年故人了。”   春曉不明就裡,而田婆婆也不願多說,依舊閉目養神。   當年的那些恩恩怨怨、情定纏綿,最好都隨風散去吧。   ——————————   太陽高照,但是已經沒有了秋老虎的威風,陽光灑下來驅不散寒風。   不過胥郡依舊還是那個熱熱鬧鬧的胥郡,深秋的冷蓋不住人們忙碌奔波的火熱。   小船悠悠,穿入城中,孫一平笑著說道:   “說起來城外的楓葉應當是快要紅了。天下賞秋賞楓之勝地無外乎四處,胥郡城外倒是就有一處,算時間等到半個月後,帶著夫人前去一觀,如何?”   林沫坐在船頭,月白長裙配著淡藍外衫,看著船舷流水,昏昏欲睡。   昨天晚上纏著孫一平講了一晚上的鬼故事,堂堂女妖精竟然被跌宕起伏的劇情嚇得神魂顛倒、坐立難安,到了出太陽了才回過魂來,隻覺得格外困倦。   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大夢三生”的影響,所以為了抵抗禁法帶來的蠶食,縮在孫一平的懷裡聽了一晚上鬼故事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好在這家夥也老老實實的,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大概還知道今天有很多事要做,不是來胥郡城中消閑的。   聽到孫一平的提議,林沫眼前一亮,熱戀之中的少女自然是期望能夠和心上人遊山玩水的,當即正要點頭,旁邊傳來一聲招呼:   “孫捕頭!”   林沫略有些不滿的側頭看去,一條更大些的船徐徐行來,船頭站著一名中年男子。   林沫沒有見過,孫一平倒是認識,正是駐在越溪鎮的縣丞陸蒙,算是自己的半個上級。   隻不過上一次兩隻鯰魚妖鬧事之後,陸蒙大概也揣測到這位銅牌捕快並非尋常調任而來的,所以連續幾日,孫一平其實都沒有到衙門點卯,也未曾過問撫妖司的事務——這些本來就是趙摧龍派人替他做的——陸蒙也沒有半點兒不滿,甚至問都沒有問。   沒想到這本應該朝夕相處的上下級,倒是在這胥郡城門外見麵了。   林沫放下了幕籬,端坐在船頭。   孫一平則拱手說道:   “見過縣丞。”   “誒,孫捕頭這就見外了。”陸蒙笑道,“不若你我兄弟相稱如何?本縣添為兄長?”   孫一平自無不可,不過陸蒙的態度很謙虛,而且還姓陸,但並不代表孫一平就放鬆了戒備,先試探著問道:   “陸兄怎麼也有功夫今日入城?”   陸蒙的目光正落在船頭上的那一道倩影身上,心想著這應該就是讓撫妖司大動乾戈、妖族虎視眈眈的大人物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不過這樣盯著女眷看自然不合適,他旋即挪回目光,回應孫一平:   “晚上不是郡守家的壽宴麼?餘在受邀之列,正好早一些過來,向郡守稟報近期越溪鎮上的諸多事務。”   這等通衢重地,財政稅收、人丁治安之類的,自然也值得縣丞越級上報,方便郡守及時知曉。陸蒙的說法並無問題,也接著問道:   “賢弟這是?”   “同樣是參加壽宴。”孫一平笑著回答,“而也同樣是要向撫妖司稟報上次鯰魚妖作亂之事。”   “哦,那真是巧了,同去,同去。”陸蒙笑道,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船,“我這船能坐下十幾人,家眷也在其中,要不請上船來,也少些顛簸之苦?”   “這倒不必了,入了城門,還是往不同道路上走。拙荊怕生,也莫要沖撞了嫂夫人。”孫一平回答。   陸蒙也就沒有強求,雙方寒暄了兩句,雖然相互都很感興趣,可是也知道不能急於一時,所以入了城便沿著不同水道分道揚鑣。   小船晃晃悠悠,貼著水道,掠過白墻黑瓦,靠在撫妖司的臨河碼頭上。   孫一平跳上岸,自然而然的伸手。   以往林沫頂多還隻是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但是這一次,看著陽光下少年溫和的笑容和探出的手指,她猶豫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   甚至還調皮的在他手心輕輕扣動兩下。   孫一平打了一個激靈。   這個小妖女!   似有挑釁般的目光從幕籬下投來。   孫一平看了一眼旁邊的撫妖司大門,選擇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