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道的下朝總結: 一,在你的幾個設想的結果內,田青苗真被打屁股打死了。 二,梁沁凝突然狀態不佳,後麵你的一係列暗示都沒接住就草草下朝了。 三,先讓女帝上朝,刻意打時間差發酵女帝與護國公不和,你再出來反掃一切謠言的利益同盟也沒表達出來。 看著馬車裡好像自己知錯,又好像是自己受了委屈,正垂頭,眼巴巴地用手指勾畫這自己和你的掌紋的女帝,魏道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先一件一件盤吧。你也別皺眉了,要是稱帝真讓你這麼不舒服,我把你劫出關外,給你表演個秒升天字一號大賞錢陪你玩。” “你以後心情不好也會安慰我嗎?哪怕我壞了你的...對不起,我們的事。” “陛下的嘴都甜到這份上了我還說啥。”魏道握住一隻不安亂動的小手,細細盤著,“我不想騙你,實話是,這次朝會沒出什麼大的紕漏。田青苗直接被徹底封口確實有點超出預料,但僅此而已。別的事也可以再找機會。好事是我們的對手很有耐心,要是他們借機讓你下不來臺,我不確定你還能像今天這樣拉得住我。” “嗚,你又撩撥我。” “你知道就好。”魏道無所謂般鬆開了女帝的手,開始耐心地解開復雜的發簪和頭飾,“滿頭汗,熱的?還是因為田大人?” “六姐的樣子...好陌生...大哥二姐他們也是...哪怕戰爭,也會放過幼童。可田大人隻是跪姿不標準,就被弄死了。而且...而且...”梁沁凝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接下來的話一旦出口,就會將自己永遠地切割成兩段。 魏道將解了一半的發飾拿開,確定還在頭上的不會紮傷自己的女皇後,將其擁入懷抱,輕輕捋順著那脫下朝服後,沁濕黏貼在背的上衫。 “什麼都別怕,有我呢。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想罵誰就罵誰,要是有人敢瞪你,我保管把他臉給打歪。” “而且...而且!為什麼他們想殺人的時候要那樣直勾勾地盯著我啊!好像是我害死了人一樣!為什麼啊!我好亂,我真的好亂啊!” “你知道嗎?遺詔宣讀和嫁給你之間的那些天,宮裡明裡暗裡地都在告知我,遺詔之後,你已不是我的魏公子,而是要篡權奪勢的魏相了。我保證過我一定會盡自己全力維持梁家,維持這個皇室。可為什麼,為什麼今天他們看我的眼光分明像件什物,像皇父的玉璽一般?!明明對著我裡挑外撅的是你,明明把我從家庭裡奪走的也是你,為什麼你還從始至終地用那熱忱的眼神看著我啊!” “我好想回到熟悉的過去啊...哪怕宮裡的人還是冷冰冰地看我,可六姐,二姐,大哥,五哥...”像將自己纖細身體的感情耗盡,又似被朝堂上那些冰冷充滿一般,第一日的女帝順從地昏倒在了奸臣的懷抱。 將那比鎧甲重不了多少的身軀轉正,讓其後腦勺屬實安寧地靠在自己胸前後,魏道繼續起一個人的思考。 【一名員外郎,不上不下的位置。五十八歲,可生可死的年齡。皇家的廷杖不可能聽不懂我的暗語,嘖,到底是一年的丞相比不過十多年的皇子。可又是誰敲定的死命令呢?帥府跟我過來的人應該能撬出些東西,可今天這麼沉得住氣的對手恐怕也做好了隔離墻。】 【六皇女...最受先皇寵愛的嫡女,可她的權力底子真的很乾凈。或是她的目的並非皇權?哎,個人信息太少。而且沁凝當時是因為被諸皇子看的不自在,還是她和六皇女關係真好成那樣我都不確定。】 想到這,魏道對那碎發下的額頭一吻,睡眠不深的女孩伸伸頭,可人地嘟了嘟嘴,邀請著自己挑選的登徒子更進一步。 【小可愛,讓我這親下去,今天的事搞不好真就明天再說了。】想著,魏道輕輕將小腦袋回正。 【六皇女,渝州府,一個典型的北地公主,一個南方的航運中心。】 魏道連敲四下車窗含到:“四號!” “將軍,末將在!” “讓帥府加派三個小隊,叫阿甲從廷杖的嘴裡撬乾凈就行,對手今天這耐性,從小卒子手上挖不出東西,重點調查六皇女和渝州府。” 【雖然沁凝的貼身近衛都被我強行換成了我從北境帶出來的戰士,但為表誠意,沁凝的衛隊還是一半由相府,一半由皇宮禁軍組成。這裡麵肯定有對麵的人。阿甲就是個假情報代號,先試試讓對手先誤以為我的調查重點已經到了六皇女這個餌子上吧。】 “...奏折。” 【先和沁凝確定吧,如果隻是剛當皇帝水土不服還則罷了。要是慶曈郡主(六皇女)對凝凝有這麼大情緒沖擊,那以後還得多防一條線。】 “一會奏折怎麼辦...相國...”女帝糯糯的低語,又躺的不舒服似得,頭在自己男人懷裡狠狠蹭了蹭。 “嗯?這麼快就醒了?” “你下令的聲音那麼大,哈啊啊,我都吵醒了。” “那要繼續嗎?” “繼續什麼?” “繼續用‘熱忱’的眼神看著你啊。” “嘣!”“嘶——”“嗷!” 懷抱裡一身黑袍的大紫薯突然竄起,魏道一個沒有閃被狠狠地撞了下頜,好懸沒把牙床子卡到一塊去。 “我頭...啊!你沒事吧!” 牙床打顫的魏道隻能支支吾吾地點頭又搖頭,一邊指指自己的嘴,一邊擺手示意張不開。 “冷水,你先拿水袋敷著。”將水袋遞來後,梁沁凝扒著魏道的嘴皮就要往兩遍扯。 “嗚嗚嗚????” “撞擊傷口吹吹氣好得快,沒事,我輕輕給你扒開!” “嗚嗚嗚嗚嗚!!!” ...... 一陣雞飛狗跳後,馬車回到了新京的魏國公府。 “陛下,國公,現在要為您們布餐嗎?” “朕餓了。”被剛剛的火箭頭槌,和隱約還有記憶的,自己像隻小貓爬到鋪滿乾凈衣物的箱子裡,在奸相的懷裡又蹭又睡,女皇就隻覺得自己臉燒的抬不起來,本能地按著自己十八年裡,在宮中到處聽人指揮,唯唯諾諾的習慣向魏道撒嬌。 “好,咱們吃飯。陛下把手手給我好不好?” “你哄小孩呢!”梁沁凝先乖乖地遞上了自己的右手,感到又被那熟悉的大手握緊,才回過味自己的姿態和敞著肚皮的貍花沒啥區別。 魏道沒管姑娘的例行炸毛,魏道向一旁點點頭道:“謝過姑娘,先在飯廳布菜吧,我帶陛下在相府裡走走。” “是,國公。” “...你對下人都這麼客氣嗎?”聽著魏道以介紹行軍部署般,嚴謹地介紹著相府的布置和小路,感到無聊的女帝主動岔開了話題。 “陛下,大家都是人。在鬥爭場上有各自的叫法,對別人的高稱,自謙,甚至有的時候的自我貶低都是要遵守的規則或技巧。”男人的語氣顯然還沒從那一本正經的工作姿態中扯出來。 “但如果隻是用服務勞動換取我的報酬或庇護的話,這些人和街上的商賈沒啥區別。飲茶吃飯,尚且要叫人一聲博士或掌櫃的。如果陛下覺得屈尊,叫家臣或家仆也行。但對為國征戰的將士,請陛下稱呼軍人或戰士,六部老爺們那‘兵卒’或‘走卒’的叫法是會傷人心的。” “那你還叫我陛下...好啦,魏先師,朕清楚啦。而且你忘了朕在宮裡管那些婆婆叫姑姑都沒人舍得理我?水靈靈的小姑娘願意和我這悶了18年的老葫蘆聊天我高興還來不及。” “抱歉,是我記性不好。那宮裡有什麼不舒心的,你現在都可以和我講出來了。” “我不想講。起碼現在不想。” “好,那就不講,但我真的想了解你。” “咦!你能不能別老拿繪本裡的臺詞往外念,很惡心的!” “嗯?我想惡心的心思這麼明顯嗎?而且京城的小公子不都喜歡玩這套尷尬的。” “你...”女帝又一次在和奸相的接觸中,為自己18年裡受到了過好的禮儀教育而感到不平衡。 “人家談吐舉止好歹還有風雅吟詩,瀟灑快意的模樣。你看看你,張口就是訓人,抬手就是命令。哪個朝臣答不上話,你就把人當大水缸盯著。還有啊...” 想必不會有人想到,叱吒北疆,止胡夜啼的魏道魏大人,有一天會像個受氣管了的小媳婦般,新朝第一天就低眉順目地聽著,接著,應著,順從著自己扶起的女帝的訓斥。 【挺好,小姑娘心大,事能進也能出,精氣神不垮就好。】 ...... 國公府自有眾多廳房宴請百官。目前魏道與梁沁凝用餐的這個,則是其身無要事,回京度假時最喜的一間,寬大的長方空間,除了幾盆小樹與瓷瓶,摒棄了一切可能讓就餐者感到狹隘的空間占用。大開的門窗鑲嵌著現代人親自監製的透明玻璃,保證哪怕在冬天進光量也足夠體現菜色的誘人。內門直沖府邸中央的園林假山,側拉開兩扇落地的紅木大門,潺潺溪水與花葉清香隨風吹進,驅散著夏日包房的熱意。 “這道菜也好好吃哦!魏相,這又是愛卿從哪位大師處求來的秘方?對了,嗯嗯,咕嚕咕嚕(灌水聲),咱朝會不還沒說完嗎?你說,朕聽著呢。(炫茄盒)” 當然,盡管位於府邸深處,這麼悠哉的位置,代價自然是防偷聽指數的下降。 “又把頭發吃嘴裡了。”魏道將女帝在和虎皮鳳爪纏鬥中一並塞進嘴中的發梢又一次牽出,繼續道:“隔墻有耳,今天朝會都有人能在我們眼皮底下和廷杖通氣。哪怕是在自己的住所,機密的事也得先確認清掃一遍。” “哦哦,奸相謹慎。幫我把那個...”梁沁凝很沒形象地揮舞著脆骨都被自己吐露乾凈的半拉雞骨頭,指向八仙桌的另一端。 “蜜汁火方?” “對,蜜汁夥房!嗯,香!你說做這菜的人怎起了這麼個名?” “可能是專做甜口菜的館子鎮店用吧。” “有理。” 梁武王朝的達官顯貴們還是盛行分餐製的,不過你並不打算這個歲數去當個民宿學家,也沒深究貴族禮儀,烹飪方式的單一,和怕人下毒這幾個要素在決定上層分餐製各影響占比多少。不過前世作為一個骨子裡的現代中餐擁躉,在獨自建府後,你自然要求自己的餐桌一律按合餐製路數來,還親手車了幾張大八仙桌和圓桌以備不時之需。 魏道還能想起自己受封國公,作為回禮在府上宴請皇室的場景。雖然宴會廳都被老老實實地改回了分餐配置,但你一個人吃夜宵的小餐廳還是擺著圓桌。就在十一二點,你在裡麵吸溜著冰粉看書的時候,當時還沒完全躥個的月華公主翻窗就進,落地還差點被自己的襦裙絆倒行個大禮。 【現在想來,如果宮裡對她真都那麼冷冰冰。她說來討粉吃,卻吃的那麼慢,怕不是想找我多說話,又怕粉吃完我就趕她走。分明吃完再要就是了...是我當時剛從書裡抬起來,幫她打粉的時候臉太僵了嗎?】 (乾凈的筷子屁股戳戳) “嗯嗯嗯?” “吃飯不積極?”看著自己吃成臉譜戲妝,還不忘戳人給筷子掉個個的花貓貓,你心裡喜歡地緊,拿起帕子就給開(擦)了起來。 “沒事,吃完再擦。諾,吃菜。”說著,梁沁凝往你不知不覺中已經被她夾得堆尖的飯碗裡,又添了塊水煮肉片。“所以想什麼呢。” “想第一次蒞臨本府的月華公主,還小小的,很懂禮貌呢。現在鋯月朝的陛下,大婚第一天就管自己的國公夫婿叫奸佞,吃飯也隻剩大開大合的豪邁。” “這麼香的菜我懶得訓你,你要是皮癢了,等下午回廂房我抽你。哦,對了,你還短我,啊不是,你還短朕十鞭子是吧?” “怕不是因為血液都集中到胃口了,腦袋歇班了?” “嗯,奸佞你也可以這麼理解。”看著你回過神,開始接茬,梁沁凝又開始抖摟自己的話匣子:“而且啊,你昨晚,把朕...我的束腰都給下了,帶來的也偷走了。(咀嚼,咽菜。)你這麼變態的相公,還指望我把你當正人君子,正襟危坐地和你品茗咽膾?” “陛下娘子,我不和你解釋了,束腰會影響你的健康,你不覺得那破玩意一纏上,氣都不打一處來嗎?而且什麼叫偷。就放在庫房,你想要,隨時囑咐侍女取不就行了。” “你看,又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說了我吃飯的時候很冷靜,(一下叨中了湯羹中滑溜溜的鵪鶉蛋,)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的健康,順道滿足下你那讓自己權力頂點的娘子,連內裡都被你管的羞恥癖好。(喝湯,還故意吸溜的很大聲。)所以我這不隨你意了嗎。” “那我是不是以後在內房布桌菜,就能把你騙的暈頭轉向?” “我會冷靜地先把你的肉拆下來當魚生品。而且我在你麵前別說吃相,就是把腳ben起來,怕不是都得聽到一聲“香艷”。” “咳咳,吃飯的你倒是懂,不過不影響食欲嗎?” “我相公在死人堆裡打滾啃乾糧的時候也沒抱怨啥,聊點葷的腥的下菜怎麼了?” “謝謝您對我們特種工作者的理解了。等等?你對壺喝茶別燙著!”看著梁沁凝提溜著銅壺就往嘴裡倒,你趕緊把住了她的手。 “什麼茶?這不咱的婚酒嗎?” “????” “吃這方麵咱魏相真沒的挑,”見你剛才的舉動,梁沁凝也規規矩矩地繼續往自己杯裡倒酒,“這清澈的酒漿,這細密的魚眼泡,這才叫酒嘛。平日宴會那些甜湯子,一夥人喝著還耍酒瘋也不嫌丟人。” “不是,你從哪搞來的?” “我讓小花姐上的啊,不是你說的府上東西任我支取嘛?哦,酒還是上了,但這麼好的酒我一個人先喝你生氣了。失禮失禮,來,咱走一個。”說著,女皇陛下往你的杯子裡也倒了個滿。 【壞了,先天拚酒聖體!這大氣都不喘一下,我咋還傻了吧唧以為那臉是吃辣吃紅的。】
事先天拚酒聖體(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