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維爾不敢相信的走上前去,什麼也沒有,隻有一個箱子擺在洗禮池上。 萊狄多思一個不穩沖了進去,但沒發生任何事。澤維爾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這是,空城計!”“什麼計?”萊狄多思很不解。我悠悠走入門內:“是指掩人耳目,以假代真。”“就是沒埋伏。”看著如聽天書般的萊狄多思,耍帥失敗的澤維爾咬牙切齒地說。 “哦。”一聽完,萊狄多思向前沖去,在箱子前停下:“那不就沒事了。” 我和澤維爾緊隨其後,在箱子裡塞了一大堆紙條。我們相視一笑,各自抓了一張。打開,澤維爾抓到了“安特羅”;我是“萊狄多思”;萊狄多思是“澤維爾”。我們幾乎又是同時下手,但詭異的事發生了。澤維爾抓到了“萊狄多思”;我是“安特羅;萊狄多思是“澤維爾”。我們最後打開了所有紙條,上麵寫滿了我們三人的名字。我們隻覺背後發涼,慌忙地把紙條塞進去,拔腿而逃。 第二天,所有學生都掛上了黑眼圈。不過他們是太激動了才睡不著,而我們三個是嚇的睡不著。 到了課上,萊狄多思照例補覺;澤維爾用手抬住頭,看向桌下;至於我,則用手揪住頭發,強忍劇痛來保持清醒。由於其他人也一副懨懨欲睡的表情,所以克林神甫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放任自流。 “各位晚上可睡好否?”是安思萊德來了,此刻他臉上掛了種玩味的笑容:“如果沒睡好的話——”“誰去了受洗堂?”聲音一下子冷冽起來。所有人一下子精神了:“沒有!” 安思萊德掃視了一遍,咀嚼了一下剛才的回答:“你們是說沒有?”我的手心出汗了;萊狄多思佯裝睡著,身體卻在不住顫抖;澤維爾正在若無其事地翻書。 “沒——有——?”安思萊德笑了。 我快頂不住了,但突然傳來了一個回答:“有!”是菲利普,他正低著頭,汗如雨下。“好了,這不就行了嗎。”安思萊德拍拍手,說:“我也不是什麼魔鬼,你多大了?”“十,十四。”“好耶,有能力養家了。那我也沒什麼道義上的譴責了。即日起,廢除他的教級,終身不得離開,嘶,這兒叫什麼來著?”克林神甫回答:“巴薩萊福。”“算了,他也知道我要說什麼。”安思萊德歡快地說:“現在,把他丟出去!”達艮圖的侍衛聞令而來,叉起了軟成一灘泥的菲利普。 “我是很公平的,你們繼續吧。”安思萊德說完就走了。 我們心有餘悸,克林神甫也有點講不下去:“今天早點下課,你們去緩一下吧。我去一趟菲利普家。”他夾起教材走了。 下了課,我拚命搖晃著澤維爾:“你的瞎主意!還好是菲利普先去了,不然咱們完了!不,這也不好。”萊狄多思現在卻十分冷靜:“安特羅,你先停一下。”澤維爾卻充耳不聞:“不對。”我快頂不住了:“那兒不對?”澤維爾臉色煞白:“菲利普是在我們之後去的。” 萊狄多思愣住了:“你說什麼?”“菲利普是在我們之後去的。”澤維爾合上雙眼,一副聽天由命的架勢。“話可不能亂說。”嘴上這麼說,但心已經明鏡一般:我和澤維爾在夜時會合,根本沒人出入,所以現在一切都說不通了。“相信我們的主吧。”澤維爾譏諷著說。 第四日很快就到了,我們三人提心吊膽地平安度過了一天,應該隻有兩人,因為澤維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去找過菲利普,由於事發突然,他沒有自己的農服,但他的家人讓他穿上自己父親的舊衣服工作。這大了許多的衣服使他受盡羞辱,也讓他的心變得空空蕩蕩。當時,他說幾乎所有農人,無論男女老少都在嘲笑他。“但我不恨你。”他說:“我不清楚我看見了什麼,當時你們才剛逃走。是我自作聰明了,我隻恨我自己。”“你看見紙條的內容了?”我為自己的這個問題而羞恥。“我踏入門的那一刻,不知從哪響起了鈴聲。”他悲哀的看向我:“但我看見了,所以我恨自己背叛了自己。”“對不起。”我想象的安慰話語哽在了喉頭。“我去刈草了”他走入了田中,結束了對話。我也沒有告訴任何人。 現在,所有人坐在受洗堂中看著安思萊德·馮爾賽倫把手伸入箱中。我不知怎的竟又看見那隻烏鴉。我們三人與他心中都明白:所謂“公平”,不過定局。 “萊狄多思。”安思萊德念完後又把紙條丟入箱中,這為他抽到重復的有了借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澤維爾。”澤維爾穿著一件助祭教袍,那是克林神甫給的。他掛著勝利者的笑容,但我和萊狄多思都知道他的內心其實十分煎熬。 “安特羅。”我在一瞬間居然覺得那個名字很陌生,即使隻有一瞬間,我也覺得內心得到了救贖。 “那麼三個人選已經公布,各位還有什麼意見嗎?”安思萊德笑著問。 沒有一個人情願當活靶子,自然又是異口同聲的“沒有”。一出沒有懸念的劇目,以菲利普的“犧牲”作結,這可不屬於我們的獎賞成了施舍品,我們心中有什麼死去,又有什麼生長了出來。 安思萊德可不管這麼多:“現在請容我重新介紹一下自己——安思萊德·馮爾賽倫,現任‘天啟’朝下司法大臣之第二。至於三位幸運兒,改教級為爵位,入騎士階級,受‘王’統轄。至此!” 我們現在沒有退路了,我清晰地感到我們三人成了眾矢之的,因為這個職位對曾經的我們和現在的他們而言,太高了。即使是最低級的爵位。澤維爾從牙縫中吐出幾個字:“捧殺。”萊狄多思也認識到了形勢有多麼嚴峻。它能讓我們光耀門楣,然後死無葬身。 好在澤維爾仍然清醒,立馬鞠躬謝賞。我和萊狄多思也趕緊模仿,安思萊德很高興,但我能夠確定的是:隻有他高興。 “那麼事不宜遲,啟程吧。”安思萊德笑意盎然:“達艮圖!”門外已經有車騎停好了,這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請吧,去皇都。” “您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