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噩夢(1 / 1)

奪王者 斯伐洛克 5372 字 2024-03-17

當弗朗西斯科·克利斯通趕到聚會時,他才發現他已經遲到了。   這次的聚會是多戈邀請眾人在拉爾羅門德俱樂部會麵,那裡有一間充滿奢華氣息的房間。墻上掛著歷任王上的畫像,桌子鑲有各式的冗復花紋,象征馮爾賽倫家族族徽刻在圓桌中心——一本厚重的典籍,扉頁上被一條綬帶纏繞著,綬帶上又寫有漂亮的花體字“馮爾賽倫”,一把劍從綬帶中豎直插下來,周邊是一圈又一圈的紫荊花。而在門的正對麵有一扇大窗子,旁邊立著兩個書架,左邊是王都各個家族的分封領地及與馮爾賽倫家族的往來,即使它就那樣立在那兒,卻沒人敢擅自打開;右邊是天頂院及各大機構的學術著作,大多是古體字。   而在這種氛圍下,哈卡洛斯·馮·卡瑪利拉手裡搖晃著酒杯,把腳蕩在桌上,杯中殷紅的液體蕩來蕩去,留下一道弧線,對他而言沒有什麼比享樂更重要;德羅特·西爾弗倚在椅子的半邊上,用手捏著自己那覆滿下額的胡子,閉目仰頭,好像在思考什麼;比特爾·奧菲斯在綴有金邊流蘇的圓桌邊洗牌,旁邊的鬼牌被隨意的丟出來,他的技術一如既往的熟練;阿方索·卡拉曼達戴著頂棕色禮帽,正在依靠轉大拇指消磨時間;多戈·馮爾賽倫此刻坐在桌子對著門的那一邊,把雙手交叉著架起來,他那蓬密的胡子看上去被擠壓得十分難受:“弗朗西斯科·克利斯通,這是你有史以來第一次遲到。”   克利斯通裝作不在意似的聳聳肩:“開心點,好歹今天哈卡洛斯沒有為了他的朱麗葉遲到。”   “抱歉,你的場麵話我一向反感。不是我來早了,是你太晚了。還有,她叫斐多。”哈卡洛斯把酒杯放在桌上,並把腿從沿上放下來。   “你是哈卡洛斯,又於羅密歐有什麼關係呢?”克利斯通反問。   多戈揚揚手讓兩人安靜下來:“好了好了,克利斯通,一個回頭的浪子是可貴的。”   “但願吧。”克利斯通把大衣披到椅背上:“比特爾,你知道K在哪兒嗎?”   比特爾·什麼也沒說,把牌堆成整齊一摞,然後用食指和中指叼出一張紅桃K,鬼牌已經被洗進去了。“乾得好,如果安塞提福還在,他一定會為你喝彩。”克利斯通把腿蕩起來。比特爾又把牌洗了進去。   多戈笑著打趣:“那斯圖爾特將軍一定是最開心的。”   “三思。”比特爾又把牌背麵朝上一字排開,然後推出鬼牌。   “那你呢,德羅特?作為當朝司政大臣,你想乾什麼?”克利斯通從襯衣口袋中掏出懷表,金飾的指針不緊不慢地向前移動。   “聽下多戈的意見。”這是一種低沉舒緩的聲音,與克利斯通那略帶輕快的聲音形成了對比。   克利斯通不喜歡這個回答:“你隻是在恩達爾手下做事,可別學他那說話還要上密碼的習慣。算了,多戈,今天有什麼事嗎?你的信使來找我時,太匆忙了。”   “唉,克利斯通,你要收一下你總喜歡動手的壞毛病了。”阿方索把背靠在椅背上。   “啊?我以為你在自言自語,這句話你比我更需要它。”克利斯通走過去拍拍阿方索的肩,德羅特也輕笑了一聲。   “你不該處死他。”多戈嘴上這麼說,手已經去取身後書架上那本顯眼的典籍了。   “不會吧,你居然因為這種事而遲到?”哈卡洛斯不解的問。   克利斯通摸了一下頭:“以前都剛好能卡住點。今天是因為親王來找我要哈南通的書了,和他聊了兩句。”   “親王?”一些不好的回憶湧上比特爾心頭:“奇怪。”   “不聊這些了。所以以後別因為這種事而遲到就行了。”阿方索拉了拉帽子。   克利斯通換上笑容:“我應該說還是你了解我呢,還是說他不會喜歡別的下場?”   “這次又是為什麼?”哈卡洛斯把腰靠在桌沿上。   “他不該在我簽名的時候偷看我的文件。”一會兒,克利斯通又補充:“我覺得他看見了。”   “啊哈!你居然介意這種事?”哈卡洛斯表示不信。   克利斯通搖手:“也許是因為我正在氣頭上。”   “哼,保不齊是在寫菲利克斯的撰文。”阿方索又倒了一杯。   “那典儀官那邊就沒有表示?”克利斯通回應:“拜倫好歹能和親王碰一碰,又正值成禮大典,他都精明的快成精了。”   “說多了俏皮話就改不過來了。”德羅特輕聲說。   多戈翻開那本書的首頁:“安思萊德回來了,還帶來了卡瑪利拉家族的人,他甚至又找到了天頂院的老學究們。”   “我比較喜歡那個安特羅,他讓我想到了當年的安塞提福。”德羅特發表自己的意見。   “不應該是那個叫澤維爾的嗎?嗯?卡瑪利拉家族的繼承者?”克利斯通轉向哈卡洛斯。   “是啊,這又怎樣。卡瑪利拉家族絕不會以家族聲譽為籌碼參與權力爭鬥。況且我在王都放蕩太久了。”哈卡洛斯又舉起了酒杯。   “是這樣嗎?唐璜先生很有自知之明啊。”克利斯通又問阿方索:“你覺得呢?”   “我還是有一定文學修養的。”哈卡洛斯憤憤地說。   “安思萊德。已經七年了。不知道他見到瑪麗安會是什麼表情。”阿方索又倒了一杯。   “太久了,所以反而無關緊要。”德羅特說。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拜倫·馮爾賽倫出事了,不然那件事剛發生,馮爾賽倫家族的旅人沒人想回皇都來。”克利斯通露出了貪婪的眼神。   哈卡洛斯笑道:“不就死了個禮使嗎,有什麼神秘的?”   “我們要為自己考慮了,再這樣下去我們會很被動。畢竟爬到我們這個地位,安穩就已經是奢求了。”多戈又翻過一頁。   “那我們該找誰呢?恩德親王已經不打算摻和了。”克利斯通彬彬有禮地為難多戈。   多戈早有預料般的一笑:“新晉公爵,王城備軍副領阿爾加利亞。”   克利斯通笑了:“高級禮使大人,讓我想一個理想主義人士低頭?他和他父親恩德都不在一條船上。”   “伯爵先生,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但也一定是貴族這邊的。至於我們偉大的領袖親王,他的信仰就是‘卡文迪許’這個姓氏本身。即使是恩達爾,也十分贊賞他信仰的純粹。”德羅特替多戈回答。   克利斯通把眉狠狠皺起:“那我們的信仰是什麼?”   “真是狹隘。”哈卡洛斯搖晃著酒杯,但一口都沒喝,連抿都沒抿一下。   比特爾把卡牌堆起來,嘗試抽一張A,卻抽出了張2:“同意。”   “好吧,那麼如何促使他同意呢?”克利斯通右手倚住頭,裝出為難的樣子。   比特爾從衣服的胸口口袋中抽出一張邀請函:“請看。”   那是在王都北部斯圖爾特家族領土舉行的聚會的邀請函,由克萊門德主持,時間在三天後。   “當然。咱們什麼關係!”克利斯通說著卻沒有接過邀請函,而是起身走向門口:“聽的開心嗎?”   他伸手,門被打開了。   門外空蕩蕩的,“今天又是誰負責看管門口?多戈?”克利斯通是掛著笑容,然後咬著牙問的。   “達艮圖今天入都時帶的人。”多戈也沒打算發揮仁慈之心。   “你可以問一下達艮圖是否喜歡那個小子。”克利斯通把自己的衣服取下來。   “你放心。他都把他交給你了,你覺得···”多戈沒有說盡話。   克利斯通笑得更開心了:“那麼就這樣?”   “我來吧。”阿方索壓了壓帽子:“說吧,活著還是死?”   “我管不了你,活著就行。”克利斯通露出了一個讓哈卡洛斯也覺得滲人的笑容。阿方索出去了。   多戈笑著問:“你這樣的意義在哪裡?”   “我在殺掉斯伐洛克後,我就已經認識了這個位置的寶貴。我們是一步步爬起來的。”他長嘆了一口氣:“還記得我們和安塞提福在老將軍前的誓言嗎?”   “願意以身死表忠心,願意以心死濟蒼生,願意以情死守社稷···”多戈正想說下去。   “願意以。”哈卡洛斯開口了。   “願死。”是比特爾。   “恪天下。”德羅特也起身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克利斯通笑著說:“難道不是嗎?假使我們失敗了,就隻有殘暴了。”   “我向來不喜歡把路走死。”德羅特出去了,身為司鐸中少見的智者,他的確有許多事務。   比特爾也把牌收起來:“再會。”他也離開了。   哈卡洛斯扶住額:“我先走了,比特爾還得跟著我去找老將軍。”   留下了克利斯通和多戈,克利斯通也不遮掩了:“阿爾加利亞絕對不是什麼老實人,說吧,我們也是過命的交情。”   “南丁格爾、馮爾賽倫、菲利克斯···還有卡瑪利拉,以及薩傲爾這幾股勢力又回來了,那卡文迪許和我們就絕對不能沒有表示。”一會兒,多戈又補充:“甚至連達艮圖和加普洛斯都入都了。”   “他們不是老死不相往來嗎?”克利斯通心裡有了答案,但還是嘴上客套了一下。   “為了王上。”多戈也被自己逗笑了。   克利斯通先鞠躬,再披上大衣:“那我先行離開。”   他走的時候緩緩關上了門。   ————————————————————————————————————————————-   我不知道我的所作所為是否正確。但我並不害怕。我有友人,有愛人,有親人,有敵人。我會一步步達到終點,而且他們會活著,至於我,會讓他們活著。已經太久了,久到我們現在才有乾大事的決心,這何嘗不是好事?我還記得王國的旗幟——一把法杖與劍相交,背後有一本書。我也許已經忘了,沒人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