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係統(1 / 1)

奪王者 斯伐洛克 4729 字 2024-03-17

四周什麼也沒有,寂靜和冷清,以及無邊界的白,遠之千裡又近在咫尺,四周的空間在無限壓縮,又在抵達無限的一刻狠狠漾散開來,開始扭曲在一起,接著重新恢復平靜。   對於這畫麵一樣的境狀,我的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反映過來時自己正像一尊雕像一樣維持著一種抱頭的姿態,隻好慢慢摸索著向前走,地麵,如果這也算得上地麵的話,踩上有種沉穩的感覺,但腳下卻是在泛出漣漪,像在湖中投入石子,上麵模糊的映出我五官模糊的影子。我並不清楚眼前的處境,隻是在隨便繞圈子,像一隻無頭蒼蠅。   “過來吧,如果你會沒用到在你的意識中迷路的話我也沒辦法。”那是一個不好聽的聲音,像一個少年裝作老年人說話一樣的聲音,這種強行說教的口氣很讓人厭煩,哪怕我是神學者也接受不了,但聲音的主人仿佛沉醉其中,他一定是個歌劇愛好者。   我嘗試向那邊跑,但事實證明,根本算不上跑過去,一陣又一陣的漣漪在讓我像一隻舟子一樣劃過去那邊。然後撞在一堵墻上,另一邊傳來一陣笑聲,一種含有憐憫與自我悲哀而且帶有一絲瘋狂的笑聲:“哦,又是一隻蛾子,我建議你摸索一下,保不齊···哦,是的,沒錯。”   我終於抓到了那隻把手,一擰,許多詞匯像潮水一樣湧入我頭中。我開始成為一輪風車的中心,扇葉拉扯著我的大腦,無數點色彩陷入又淺嘗輒止般退出,這是一種痛苦又快樂的感覺,思緒在慢慢溢出大腦,滴在胸口上發出焦灼的聲音,又一點點擴散並延伸開來,驅役著神經對世界的理會與認知,那是一種先破壞殆盡又重新在廢墟上取而代之一般的苦痛。   “怎麼樣,是不是倍感榮幸。”這個聲音露出不加修飾的慵懶與譏諷,我真是謝謝這位老好人。   我抬起頭,聲音的源頭出現了一個中式麵容的人,他穿著一身黑色西服,但上麵還有許多損壞與剖口;帶著一副隻有一條腿的眼睛;右手倚著一根漆黑如羽的橡木手杖;頭發亂糟糟的,麵容是一種落魄而不肯服輸的神色;他有一個大鼻子,但不至於很大以至書中滑稽人物的地步;兩隻眼睛不大,甚至有點疲憊,但這並不妨礙他們顯得很有侵略性。   “這是一種恩賜,至少對你們而言。”他的語氣不無得意。   “你是誰?”   “胡適之,當然這是玩笑,你們應該叫我為梅布斯堡一世。”那人仿佛在講一個笑話,語氣十分輕鬆。   “你怎麼敢?”我的手心在微微冒汗,但又詭異的消失不見。   “係統——”他故意把語調拉的很長,好像在宣布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怎麼樣?聽過沒。”   這是一個很記憶上熟悉的名字,但這種思想上生疏感所造成的割裂還在告訴我這並非來自我原有的記憶,剛才的陣痛又像潮水一般退下,一如他們登上我記憶的城池一般。   “這是一種可怖的力量,不是嗎?”我胡謅。   “你並不知道係統是什麼吧?嗯?”他用右手扶住額,像戲中的俄爾忒伏斯一樣感情豐沛的說,“我告訴你,嗯?這是一種天賜的不公的魚肉天下而他們毫無怨言的特權。”   “魚肉天下?有這麼自稱的開國君王嗎?”我裝作輕鬆地問。   “還有為了不切實際的長生而斷送王朝的開國皇帝呢。”他同樣笑著回答——王都中喜歡笑的人太多了。   “那你怎麼還該會躲在這兒?嗯?”我反問,但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假如他沒有這種近乎逆天的力量,早就因為“等價原則”而灰飛煙滅了。   “這有什麼好意外的?真沒品味,聊點你不知道的,我們有五個人來著。”他不緊不慢地說,然後背上伸展出兩隻翅膀,那是一對顏色截然相反的羽翼——一隻是天上飄落的羽毛一般的白,另一隻是隱秘在一個人所能想到的內心最深處的顏色。但是我現在完全無法看清那細節處的樣子,他蒙蔽了一切無膽直視它之人。“但是,隻有我有係統,隻有我享有這天賜的禮物,他們終究不知道這一切的美好。”   “但我隻是個普通人,生活在帝國的邊境,一貧如洗。”   “好,額哈哈哈。所以我給予了你這個改變一切的機會啊,希望,榮耀乃至這個帝國一切皆為掌中之物,你也不必再朝不保夕,生殺予奪皆無定數而掌於你手。”他說的很實惠,我確實動心了。   他的翅膀在收攏,恢復到這個人最冷靜的狀態,我答到:“很有說服力,但是,我拒絕!”   “為什麼?”   “你從來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雖然條件的確誘人,但‘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我在這之後還睡得了一個安穩覺嗎?”   他首先怔了一下,旋即又恢復正常:“如果你真的有了這份力量,你還需要睡覺嗎?”   他講的當然不是睡覺這個單純的概念。“算了吧,我可管不了這麼多。”我裝作輕鬆地擺擺手。   “好啊,那這個送你,享受一下龍傲天生活的冰山一角吧。免費的。”他的身高並不算高,語調也有一種故做深沉的滑稽,聽上去也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年,但我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怎麼有未成年的穿越者呢?穿越和係統的機遇一定有什麼令人望而卻步的機製,絕對不可能這麼隨便,畢竟碰上意外死去,再復活到另一個世界無論對誰而言都不可思議甚至讓人發笑。   這樣的人竟然是“王立國都”的開國帝王,想來也不可思議,古老的史詩存在謬誤,還是英雄忘記了雄鷹的誌向,至高天也無從解釋。但他給予的東西寫滿了高級:那是一個月亮形的吊墜,上麵還閃著色澤,溫潤而且令人恐懼,仿佛它即是一切之美好,卻又正因如此而吞噬著其他美好為它增添光彩,繼續攫取一切美好之事物的霸主地位。   “它是‘加裡翁的淚珠’,你那位博學的朋友會告訴你它的作用的,不用謝,我知道我很厲害。”說著他裝作抬起手腕然後看了一眼空氣:“哦,時間快到了,再見。”   我又開始迷離起來,聽見悠遠涵虛之外的聲音:“記得好好思考,相信不該相信之人。以及,常來玩啊!我很樂意回憶那些以前的故事,太久不動會生銹的。”   我驚醒,卻發現自己正躺在椅上,手裡抓著那個月亮飾品,旁邊是澤維爾,他正扶住額用一個放大鏡翻看那本《王都述》,並往地圖上塗抹畫畫。看見那張趾高氣昂的臉,不由自主的湧上一股戾氣:“澤維爾,我他媽到底睡了多久?”我覺得全身力氣都用光了,之前的疼痛又重新湧上來了。   澤維爾瞥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放大鏡——那是一個柄座嵌有藍寶石的工藝品——現在澤維爾卻隨手把它扔到書桌上:“沒多久,您大可繼續睡,先知先生,這才三個小時。”   “多、多久?”說真的,這時差放誰身上都難以置信。   “我不管你又夢到了什麼花草,但你確實就突然地那樣倒在地上,突然地開始呢喃,你的好仆人隻好突然地把你抬起來,再等你突然地醒來,然後突然地回答你那突然的問題。”澤維爾麵帶笑容地咬牙切齒道。   “那怎麼辦?”我裝作聽不出弦外之音,“咱們怎麼辦?”   “去教堂。”澤維爾開始收拾地圖,他把除了《王都述》以外的書已經被他收拾回去了,“剛剛安斯多夫的手下卡拉曼達送來了特利恩的請柬,現在帶上你的書,我們走。”   “我的書?”我有點驚訝於澤維爾還會這麼著想。   “我已經辦了手續了,拿上他,走。”澤維爾整整衣領,使自己看上去更有精神氣一點,然後麵無表情地補充:“對了,那時卡拉曼達還看見了你別具一格的睡容。”   “!!!你為什麼不叫我?我可不想給那幫一閑下來就喜歡嚼舌根的貴族留什麼不重儀容的把柄。”我一下子覺得該收回我的評價。   “我看見你睡得蠻香,況且不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澤維爾一臉無辜,“而且以貌取人是不符合貴族禮貌的,雖然他們確實喜歡這麼做。”   “我那叫裝睡嗎?萬一我真暈了怎麼辦啊?”我氣得語無倫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澤維爾又轉轉袖口,並把放大鏡從桌上拿起來,插到前胸口袋裡:“咳,好了,反正你基本上不會在短時間呢離開天頂院,所以真的不必在意,現在我們快到教堂吧,要遲到了。”說著向門口走去,這個做事隨心所欲而不顧後果的家夥實在是太無理了!   “等等!現在不就要去會客嗎?而且什麼叫‘咳’啊!況且哪有自己叫自己‘仆人’的啊喂!”我說著也整整衣領,卻發現我穿的法師袍沒有領子,隻好撿起魔杖,追澤維爾去,他真的是有太多矛盾了。   就這樣吵到門口,我突然停下,沒有推開那扇門,澤維爾也停下了。澤維爾看向我:“說吧,又在想什麼有的沒的。”   “我隻是在想,澤維爾,在想我們他媽的到底碰見了什麼?又會遇見什麼?”我把臉轉向澤維爾,近乎無賴一般向他要求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答案   “最好優雅一點,安特羅,我們沒有辦法,就這樣吧。”澤維爾也把頭側向我,用一種很嚴肅的口吻說,“這些都不該由我們考慮,但我們有什麼辦法?”   “真是消極的回答。”我帶著笑搖搖頭。   “那麼等著自己的絞架?這個不僅消極,還略帶黑暗哦。”澤維爾繼續回答。   “如果我是你,會給我來一拳。”我做出揮拳的架勢。   “我們還要見特利恩呢,別這樣。”澤維爾示意我冷靜。   我無奈地收回拳,把手放在門上,等澤維爾也放上去後,一起推開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