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親王府 隨著音樂響起,一對又一對舞伴開始起舞。少女們的裙子綻開一朵又一朵花,觥籌交錯。 在舞池外緣,一個端著酒杯的男人走過來跟另一個端著酒杯的棕發男人碰杯。 “克利斯通,王都要出事了,聖菲奧拉伯爵讓你做好準備。” 講話的的人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但當事人卻優哉遊哉呡了一口杯沿。 “多戈,你是知道我的。”他用手帕擦了擦雙手,“我從不擔心這些事。”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嚴重性。我打個比方,哦不,這就是事實,這次要外務部出麵。” “外務部···怎麼回事。”至少克利斯通開始認真了。 “你這個外務大臣得出麵了,好日子結束了。” “你把我說糊塗了。”克利斯通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都繹的快報現在正躺在規律司的桌上,聽懂了嗎?” “看來不太嚴重,畢竟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話說你看見奧菲斯了嗎?” “他應該在阿爾馬拉。” “哦,原來如此,安思萊德跳的真好。” 此刻,棕發碧眼的儀律官正摟著一位可愛的少女,並且踏著標準的舞步,吸引了一眾目光。 少女也是掛著笑容,嗯,怎麼形容呢?一個容納了春天的笑容。 “我回來了,瑪麗安,看來我的舞技沒有退步。”安思萊德扶著可人兒轉了一個圈。 “當然,還有,先叫我的名字。”瑪麗安溫柔地回答。 “叫什麼?吾愛?” 少女又笑了起來。 “真羨慕啊,要是事務能少一點就好了。”克利斯通感嘆。 “明明都是王都臣子。” “有道理,話說你女兒愛琳呢?” “她的克利斯通叔叔不知道的是她這兩天發燒。” “多戈~你為什麼不說,我想現在就去給她念睡前故事。”克利斯通拍拍多戈。 “以及她才八歲,我並不希望她出入這種場合。”多戈搖搖頭。 “你女兒比你有活力多了,她絕不會一天都一言不發。反而會威逼利誘我交出糖果或其他的東西。”克利斯通做出沉思的樣子,“那茜茜呢?” “她現在應該在至書塔。” “唉,她也開始無趣了。” “這是萊布尼塔的安排。”多戈把手放在克利斯通肩上,“哈卡洛斯呢?” “估計在睡覺。” “他為什麼現在就睡了?他不是最喜歡這種場合嗎?” “因為他要多睡幾覺。” “···你要改一下這個習慣了,這很低俗無趣。” “但我總是知道,所以我才大受歡迎。” “你沒救了。” 教令院,約瑟夫·卡利波斯辦公室。 “你給我滾出去!我絕對不會同意!”約瑟夫憤怒的用手指指著眼前的人,“弗爾蒙忒,我完全有能力讓你消失,我告訴你,你那點小算盤完全不夠看!這兒是教令院,我的地盤!” 弗爾蒙忒看上去很狼狽:“約瑟夫,我是在勸你。” “教令院已經做過錯事了,我不希望在我手上讓它蒙羞。”約瑟夫像一頭獅子一樣,手中已經攥上了那本精裝的大辭典。 “好吧。”迫於辭典的威脅,弗爾蒙忒低頭了,“你會後悔的。” “教令院是真知的,不是王庭的。”約瑟夫聲色俱厲。 弗爾蒙忒跌跌撞撞逃了出去。 “我沒想到你的反應那麼激烈。”一個男聲響起。 “我也沒想到。”約瑟夫回答,“他肯定還會去找你的,尼可。” “不,他不會。”尼可·維斯康提從窗簾後出現。 “為什麼,一身正氣?” “因為他一開始先找的我。”尼可一本正經地回答。 “哈哈哈,我就知道。”約瑟夫笑了,他把辭典放回原位,“書齋的學者們有什麼發現嗎?” “斯伐洛克。那個異教徒。”尼可·維斯康提恢復了嚴肅的神情,“希波克勒托斯發現他們篡改了一段歷史。” “這不是很正常?” “Say no.那是關於舊神領土的歷史——比如,它們為什麼會出現。” 約瑟夫看向維斯康提,他的好友此刻沒有一點開玩笑的跡象:“那你說為什麼?” “戰爭、稅收、貪婪、失敗的統治者以及不堪重負的人民。”尼可回答,“第一次衛國戰爭惡化了王立國都的政治環境,水漲船高的稅收招致了叛亂,失去信仰的流民催生了那個怪物——斯伐洛克。” “詳細說說,教令院可沒有機會研究這些。” “之後就是平叛,寬鬆,製度改革,令人欣慰的是,他們認識到了宗教和恰到好處的教育的好處。教會才開立了公學。” “那你口中那個怪物呢?” “他們活躍於各個帝王執政時期,直到,最後一任‘斯伐洛克’在圍城戰中死於‘常春藤’之手,補充一下,那時你已經是至彌司了。” “我要糾正一下,他殺了‘斯伐洛克’,所以才成了‘常春藤’。你是從哪兒知道這些的?”約瑟夫難以相信,“它填補了梅布斯堡一世在位末期的空白。” “聽我號令(asd.)。”尼可·維斯康提手中出現了一本封麵繪有銜尾蛇的厚重大書,“因為那個家族一定會記錄下一切,哪怕是王國的失敗。” 尼可揚了揚手中的書:“對了,介紹一下,這是‘千言幻書’。” 王宮,帝王寢宮。 一個俊朗的少年正在穿衣服,繁瑣的程序讓他心情很不好,但他所學的禮儀讓他必須冷靜。 他確實長相出眾,嗓音也很好,並且品德優秀。他從不生氣,努力做好自己的職責。 但沒人喜歡他,換言之,沒有人敢喜歡他。他當然知道,並視之為宿命與職責,他還是很善良,他還是隻所求自己需要的一部分。 菲利克斯長老講的故事讓他有過悸動,他想追求女孩,想品味食物,想穿簡單又舒適的衣服,想參加宴會,他想要很多,但我們不能稱之為“貪婪”,這是每個人的理想。 但他沒有,比起自己去做,他更希望別人去做,他更希望別人開心。 他又想起芙迪婭了,奇妙的,混合著星星點點的柑橘氣息和朝陽。至於她身邊的茜茜···他想到了那種封麵彩繪的書,以及,蘋果花。 他決定遵守一切,因為他很善良。是的,善良的人總是討人喜歡,而且他還有良好的談吐方式與藝術修養,但可惜的是,沒有任何人在意或希望他擁有善良。他的善良,不是黑森林蛋糕上的櫻桃,是披薩上的菠蘿。 “談吐是王室的禮儀。” 他想不通。 “禮儀需要您身踐力行。” 這太殘酷了。 他要改變什麼,他要利用一下他們的欲望,他需要,一點支持。 “我是邪惡的。” 很不幸,看錯自己是一切悲劇的起源,他當然知道,他還知道——自己本來就是悲劇的主角。 “王上,您的更衣如何了?”是宮中弄臣。 “我在。” “特洛公國的使臣已經抵達外邦了。”安斯多夫的聲音傳來。 “詔令恩德·卡文迪許、弗朗西斯科·克利斯通、安思萊德·馮爾賽倫進宮。” “我們已經到了,我的侄子。”恩德親王拉開了門,他總是這樣富有威嚴。 果然,他需要一點改變。 王都,王城守備軍軍營。 “奧利維爾,你的劍法如何?”阿爾加利亞百無聊賴地敲著桌子。 “···” “奧利維爾,你的《星月》看完了沒?我很喜歡加西亞的。” “···” “奧利維爾,你的冷笑話還有嗎,來講幾個唄?” “···” “奧利維爾,你的心情還好嗎?要不要聽低俗···” “停,阿爾加利亞,聖菲奧拉·阿爾多勃蘭戴斯齊伯爵的任務你完成了嗎?” “···” “親王的命令你執行了嗎?” “···” “長老的書目你收集了嗎?” “···” “佐洛先生···” “停,這樣不會很無趣嗎?話說回來,克利斯通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 “我會拒絕,難道你不會嗎?” “我會,我還會再接受一個人的委托。” “誰的?你別亂來。” 桌後的少年一臉興奮地直起身:“我不會說的,但我喜歡變化。” “兩者有什麼關係嗎?” “也許沒有吧。”少年滿不在乎地說,“我想去‘夜燈’了。” “‘夜燈’在明天。” 美少年發出了一聲哀嚎。 “明天我還打算去阿爾馬拉呢!奧菲斯家族的宴會啊!” “那去不就行了。”奧利維爾搖搖頭,為阿爾加利亞的將來擔心。 至書塔,書齋。 “茜茜,你今天有時間嗎?” 麵對邀請,少女自然以課題的名義拒絕了。 “好吧,你會發黴的。”芙迪婭嘆了口氣,但還是坐了下來,陪自己的同伴一起整理資料,“感謝我的大恩大德吧!” “謝謝,聰明睿智冷靜沉著的芙迪婭大人~~”茜茜故意拉長了語調。 “這才像個少女嘛。”芙迪婭靠了上去,茜茜也沒躲開。 “你不是問我有沒有時間嘛,明天奧菲斯家族在阿爾馬拉舉辦宴會,咱倆去吧。” “你有邀請函?”芙迪婭正起身子。 “父親也會參加。”茜茜一本正經地說。 芙迪婭又靠了過去:“算了,我還是去找爺爺吧。” “卡米拉·薩傲爾長老?” “對啊,他明天正好要負責一場煉金術。” “那我們一起?” “當然!” 兩人又笑了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奧菲斯家族的宴會,沒有令人拘束的禮節和嚴肅的大人,真想不通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聽見茜茜的疑問,芙迪婭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沒有拘束的宴會才是真正的聚會吧?茜茜,你到底還是受了貴族教育的荼毒。” 茜茜躲開撲上來的芙迪婭,“你不也是嗎?” “我追求理想!” “···” “別不說話呀,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啊!” “我隻是在想,優雅的芙迪婭大小姐私底下原來這麼奔放啊。” “我可不認為茜茜是別人哦!” “···” “你怎麼又不說話了?” “寫吧。” “唉唉唉,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什麼,你說得很好。perfect.” “你真的在誇我嗎?” “不管這些,我很高興。” “這不就對了嘛,唉,你別躲開呀。” 茜茜撲過去了,掛在芙迪婭身上:“裙子太長了···” “是嗎?” “是的。” “那···” “下次穿一條短一點的吧。” “禮儀!”芙迪婭說道。 “我沒把芙迪婭當別人哦!” “真的?” “也許吧。” “真是的。” 還好至書塔已經沒別人了,所以兩位大小姐後來玩得很開心。 至於斯伐洛克···弄臣是權臣的影子哦,記牢了。